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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叫它金团儿罢。”
裴淮也不禁勾唇,低声道:“都依珠珠的。”
沈韫珠一个个看过去,心里不由暗自期待裴淮会送她什么及笄之礼。
轻轻打开第十五只木匣时,沈韫珠竟被里头的东西晃了下眼。
沈韫珠微眯眼眸,不禁呼吸微滞,只见那是一支九尾凤钗。
裴淮取出那支凤钗,轻缓珍重地替沈韫珠簪在发间,烛火下珠玉生辉,霞光盈室。
“若朕能早些识得珠珠,定会早早禀明父皇母后,迎娶珠珠做朕的太子妃。”
沈韫珠丹唇微抿,情之所至,不禁拉着男人的衣襟回以一吻。回过神后又匆匆转身,手忙脚乱地去瞧后面的匣子。
沈韫珠心中虽触动,此时却有些无奈又好笑地想道:向十五岁的她提亲吗?那恐怕是不行。
最后一个匣子中,才是裴淮真正要送沈韫珠的生辰礼。
毕竟前面已经收了不少金银珠翠,沈韫珠打量了眼那只长条形的木匣,猜着也许是裴淮亲手所作的字画,便没什么防备地掀开了匣子。
七采绫布,镶金玉轴——
沈韫珠眨了眨眼,缓缓知觉到,匣中盛着的是一道圣旨。
沈韫珠掌心沁出汗来,忽然一下将匣子合上,竟是不敢去看圣旨上的内容。
裴淮本等着再获佳人垂青,却不料沈韫珠看都未看,便猛地合起了匣子。
裴淮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道:“珠珠这是怎么了?”
沈韫珠攥着木匣边缘,平复了下狂乱的心跳,颤声道:
“皇上,妾身还没准备好。”
裴淮摩挲着掌心里湿滑的柔荑,忙安抚道:
“朕知道,朕没有催你什么。里面应当不是你想的那个……”
沈韫珠将信将疑,垂首缓缓展开圣旨,瞧清后眸光愕然闪动。
的确不是她想的那个,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圣旨上什么都没写,却已然加盖了所有印玺,这是一道任凭沈韫珠所求的空白圣旨。
裴淮忽而从身后拥住沈韫珠,仿佛鬼使神差般,轻声试问她道:
“珠珠心中之愿,不如说与朕听听?”
沈韫珠慌忙将圣旨放回案几上,水光潋滟的桃花眸里深藏着无措,似是而非地推脱道:
“容妾身想想清楚,之后再告诉皇上。”
裴淮唇角的笑意不自觉淡了几分,心底不知为何有些怊怅若失。
良久,裴淮依旧语气温和地应了一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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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上元灯会。无论是在大周还是在南梁,年轻女儿们都会在上元节这日出门赏灯,也有闺中小姐会借此机会与心仪公子互赠信物,最是明媚欢欣。
从前每每刚至亚岁,沈韫珠便会迫不及待地备下来年的衣裳首饰,翘首盼望着快些到上元节那日,好同金陵城中别家的夫人小姐们秉烛夜游。
沈韫珠走下马车,只见燕都的大街小巷皆是张灯结彩,灿烂花灯将这夜幕点缀得如同白昼般璀璨。
沈韫珠忽然脚步一顿,抬手遮着小脸儿,忐忑说道:
“妾身没戴幕篱。”
裴淮回身瞧了沈韫珠一眼,忍俊不禁地拉下她掩面的手,低声安抚道:
“朕陪着你呢,无需担忧。”
沈韫珠讶然地问道:“您不介意吗?”
这男人向来看她看得紧,此时他又不吃醋了?
“原来珠珠是担心这个?”
裴淮失笑,不禁挑眉问道:
“让你遮着幕篱出来玩,你能乐意?”
“再说,我何时那般小气了?”
沈韫珠笑意温柔,心里却暗自腹诽,他不一向是这般小心眼儿吗?
裴淮牵起沈韫珠的手,与她并肩走在熙攘的人群中,引人频频侧目。
只见年轻公子高大挺拔,俊美非凡,再普通不过的暗纹锦袍也难掩他通身贵气。而身旁的女子更是身姿窈窕,明眸皓齿,举止间皆是大家闺秀的娴静端庄。
教人瞧了,不禁暗叹当真是佳偶天成。
“皇……公子,您瞧那盏兔子灯。”
沈韫珠指着路边摊位上的一盏兔子花灯,摇了摇裴淮的衣袖。
裴淮顺着沈韫珠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兔子灯通体雪白,精致小巧。一双红珠点缀的眼睛灵动传神,煞是可爱。
“喜欢便买下。”
裴淮宠溺地揉了揉沈韫珠发顶,身后的侍卫立马上前付了银子。
沈韫珠接过兔子灯,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偶尔买些精致的小玩意儿,倒也轻松惬意。
“前面人多,可是有什么热闹?”
沈韫珠抬眸望向前方,只见人群熙熙攘攘,似乎都在朝着一个方向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