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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着沈韫珠的语气,裴淮气不愤地悄悄报复沈韫珠,几乎是问出了同样的话来吓唬她道:
“你可还有什么心愿吗?”
沈韫珠一时没听出来裴淮在学她,只当作是临终遗愿来回答。不禁深深吐息数次,才堪堪压下一腔余恨。
等再开口时,沈韫珠眸中泪光闪动,哑声道:
“待陛下灭梁之日,请陛下处死萧氏皇族,权当了却妾身多年夙愿。”
裴淮不咸不淡地应允一声:“可。”
“多谢陛下。”
沈韫珠自以为死到临头,登时万念俱灰地闭紧了双眸,颤声恳求道:
“妾身愿以死谢罪,还望陛下高抬贵手,饶过旁人性命。”
一滴清泪自女子眼尾滑落,好似美玉流光,教君恣意爱怜。
瞧见沈韫珠透红的眼尾,裴淮忽然间反应过来,一直萦绕心间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沈韫珠在储秀宫初见他那日,穿的仿佛就是这身衣裳。
“想一死了之?”
想通此处,裴淮蓦然轻笑,抬起指腹,蹭去女子杏腮边的泪珠。
微哑的嗓音里忽然间透出温柔缱绻的意味,却又隐隐含着股狼戾恣睢:
“那这些年来的轻怜重惜、殊恩厚渥,珠珠便不打算偿还朕了?”
一声“珠珠”唤出口,是教沈韫珠听得肝肠寸断。
见裴淮提起昔日的恩深爱重,沈韫珠双眼含泪,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力气,无比憾然地说道:
“终究是妾身亏欠陛下良多,来生愿结草衔环,报答陛下恩情。”
“来生?”
裴淮被这话激得眼眶发红,忽而扣着手腕将沈韫珠拽起来,牢牢圈锁在怀中。
感受着掌下玉肤透凉,裴淮上移几寸,拢住女子指尖,咬音咂字地道:
“珠珠,来生可太久了,朕要你今世便还。”
下一瞬,裴淮充满掠夺的深吻,不由分说地落在沈韫珠唇间,赫然是一番纵情疯狂的宣泄,将炽烈爱意抖落得淋漓尽致。
裴淮强逼着沈韫珠睁开眼,去看清楚他究竟捧着怎样一颗心。
沈韫珠似被男人眼中的殷殷盛意灼伤,忽然一恸欲绝,强烈的悲痛与欢欣交替占据心头。
所有的欺瞒、背叛、愤怒、不甘、愧怍,至此只剩下一片烧死人的热望与眷爱。
“生了这样的模样身段,还不知道用美人计,给朕吹吹枕头风?”
眈着女子涟涟眼波,裴淮含糊不清地嗤笑道:
“没出息。”
“可您不是都厌倦妾身了吗?”
沈韫珠被吻得芳息未定,委屈地朝裴淮泣诉,像只红眼儿的兔子。
裴淮忍不住一愣,随后缓缓放开了沈韫珠。
扶着女子瘦削玉肩,裴淮扬眉瞧着她,好整以暇地问道:
“朕怎地又厌倦你了?说出来让朕听听。”
“您……您在那个时候……”
沈韫珠遮掩着羞红的面颊,含混地吐露出一句:
“不及之前折腾了。”
裴淮顿住想了想,才大致明白沈韫珠指的是什么,登时瞠目挢舌,噎得他是满心无奈。
他疼惜这女子生玠儿时遭罪,愈发克制自己,竭力要和风细雨地对她。
结果非但不讨好儿,反倒落了一通埋怨,敢情是嫌他太温吞?
“从前对郡主太温柔了,是朕的不是。”
裴淮捋着沈韫珠胸前垂落的青丝,眼中暗自翻腾着狠戾,却仍假惺惺地体贴道:
“郡主早说自个儿出身将门,喜欢烈着些的,朕自有另一种法子待您。”
“保管教您满意。”
裴淮在沈韫珠耳边低语道。
“妾身没有那个意思。”
沈韫珠慌乱想逃,立马被裴淮攥着手腕拉回来。
裴淮唇齿间泄出一声轻笑,语气危险地说道:
“好,那朕有。”
不知从何时开始,裴淮发现他每次一唤“沈郡主”,沈韫珠就会下意识地浑身紧绷,有时还会轻抖一下。
裴淮登时再也忍不住恶劣性子,贴在沈韫珠耳边,一会儿一个郡主,不嫌累似的。
“乖,郡主别乱动,朕方才可没许你动。”
“沈郡主前几日不是挺威风的?怎么这会儿就不成了。”
“郡主总捂着脸做什么?可别憋着了,朕心疼呢。”
“您别说了……”
沈韫珠的声音已抖得不成样子,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怎地。
不说便不说罢。
“那朕问你些别的。”
裴淮居高临下,语调微扬地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