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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韫珠犹豫了片刻,但想着裴淮毕竟救过她一命,还替她查了案子,便还是如实相告道:
“韫珠。”
裴淮听罢,脑海中登时浮出两个字来,便又确认道:
“韫玉怀珠?”
沈韫珠轻轻颔首。
“那你家里人平常都唤你什么?”裴淮状似好奇地追问。
沈韫珠瞥了裴淮一眼,小声道:
“珠珠。”
裴淮图穷匕见,立马腆着脸唤起珠珠来,还摇头叹道:
“珠珠,本宫可真是拿你没辙。”
“谁允许你叫我珠珠了?”
沈韫珠面带薄红,方才都说过是家里人唤的,这男人跟着乱叫什么。
这话可正中裴淮下怀,立马噙笑反问道:
“这话可奇了,本宫爱怎么唤便怎么唤,郡主是本宫什么人?竟还要管到本宫头上?”
“你……”
沈韫珠不敢置信世上竟如此胡搅蛮缠之人,不由张口结舌地瞪着裴淮。
却不料,裴淮后头还有更过分的话等着她:
“以后本宫让珠珠管就是了,珠珠别急啊。”
沈韫珠气得将手边的帕子摔向裴淮,“轻浮孟浪!”
裴淮接住香帕,趁机表忠心道:
“郡主这话可就冤枉本宫了,东宫尚无姬妾,将来若能求得太子妃垂青,本宫也情愿此生只守着她一人。”
“少糊弄人了,太子莫非忘了我们是在哪儿碰见的?”沈韫珠哼道。
裴淮反应过来,这回是真觉得冤枉极了。
“那日本宫分明是担心郡主,这才追进去想保护郡主,怎地在郡主口中就成了本宫逛花楼了?”
见沈韫珠一脸不信,裴淮便将那日沈韫珠坐在墙头与婢女的对话,绘声绘色地模仿了一遍。
“这下郡主可相信了?”裴淮得意地扬眉道。
没成想自己当真误会了裴淮,沈韫珠登时有些面红耳赤,不知该作何回应。
正巧马车停到宅邸前,沈韫珠匆匆同裴淮道别,掀帘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逃回屋子里。
裴淮望着女子落荒而逃的背影,握拳忍住笑意,吩咐车夫道:
“走罢,回中军营。”
-
两日后的清晨,沈韫珠披着薄纱寝衣出来饮茶,却见裴淮老神在在地坐在外间的黄花梨交椅上。
沈韫珠慌乱地拢住衣襟,惊讶问道:
“太子殿下怎么又来了?”
裴淮已经两日不曾过来,此时终于再见到他,沈韫珠竟还隐隐有些松了口气似的。
见沈韫珠穿得清凉,裴淮也忙背过身去,只伸指点了点案上的锦帕,哑声道:
“本宫过来还郡主的帕子。”
沈韫珠绕到屏风后穿戴整齐,这才又走出来,语似随意地道:
“给你罢,我不要了。”
裴淮乐得如此,立马将那条帕子收回来放进怀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正好好贴在心口前面。
裴淮掀眼瞧向沈韫珠,缓缓说道:
“本宫打算送郡主回伏罗城。”
沈韫珠登时没了困意,眼中焕发出惊喜之色,连忙问道:
“真的?”
裴淮微微颔首,想了想又道:
“本宫先带郡主到城中挑些衣裳首饰,约摸着午后就能送郡主回去。”
沈韫珠轻怔,不解裴淮此举何意,不由面露困惑:
“这倒不必了罢。”
“郡主想走,就乖乖听本宫的。”裴淮淡淡道。
沈韫珠古怪地瞧了裴淮一眼,但为了能早些回去,没多想便也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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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裳坊内,锦衣绣袄纷华靡丽,堆叠如云,看得人眼花缭乱。
裴淮耐心十足地陪沈韫珠挑完裙裳,又隔着衣袖拉住沈韫珠的手腕,指向不远处雕梁画栋的阁楼:
“琼珍阁的首饰可是远近闻名,本宫带你过去瞧瞧?”
沈韫珠本想拒绝,可裴淮拉着她袖子的手却像能灼人似的,烫得她心口一颤,便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