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少爷现在心情更差了,泄愤的踢一脚石子绕着湖边走了好几圈,才找到一处相对满意的地方,坐在湖边草地上准备开始写生。
楚小少爷深吸好几口气,让自己快速进入状态,只要开始画画,他就会立刻进入心流状态,什么都不想、不顾,周围一切都影响不了他。
包括那个彼此互相讨厌的邢禹,一心只停留在画面上。
素描、色彩、速写是美术生必须要做的基础练习,除此之外楚北翎还会抽出空去写生,能让他专注也能让他忘记一切不快。
写生时,楚北翎喜欢有故事感的画面,看到就忍不住记录下来,根本忍不住。
邢禹就是其中一个。
他的脸,他的一切,只要站在那里就自带神秘且让人忍不住探究的故事感。
看到他,楚北翎就手痒忍不住的想要画下来,可惜还没开始就被邢禹扼杀在画面里。
楚北翎还记得,被邢禹撕掉的那张画的内容:
去年秋天,北山街的梧桐泛黄,楚北翎和厉冬决定一起到附近写生,追一场日落。
梧桐、红枫、亭台楼阁与碧蓝的湖水相映交辉,满城秋色,楚北翎只看到邢禹,他一个人坐在街角长椅上,弯着腰拿着落叶去抚散成群结队的蚂蚁。
楚北翎没忍住将抚蚂蚁的邢禹作为满城秋色的中心,收入进画册之中。
「落日熔金,we1314路公交从北往南开往没有尽头的路,黄昏暖阳透过梧桐树的间隙散漫地洒在人来人往的北山街,视野所及之处一片柔和的橙黄,邢禹站在色彩与光影交错中,明媚而亮眼。」
楚北翎的笔触刻意虚化了北山街的秋色,让秋色沦为邢禹的陪衬。
他是满城秋色唯一的主人公。
杭城秋色不为他而存在,却因他而定格。
楚北翎蹲在一旁画完,刚签上:「北山熔金,2011年11月27日,北山街留。」
抚蚂蚁的邢禹走过来,拿过他还未干透的画册,睨他一眼,二话不说也不顾他的解释和劝说,十分不领情的将那张「北山熔金」从画册撕下来,撕成片片,塞进口袋之中。
不可理喻至此。
要不是厉冬拉着,楚北翎差点和邢禹在无尽浪漫的北山街打上一架。
出神盯着画面半天,楚北翎一笔未动,他突然觉得校内湖边的风景好看归好看,但不够有故事感,还不如坐在美教画静物的邢禹有故事感。
楚北翎顿时觉得无趣,抱着画册走回美术楼,打算去美教画苹果和陶瓷罐。
美教的门窗严严实实,邢禹不在里面。
第14章p-暗流
晚自习前,班长去了一趟办公室将第一学期的课表领回来,贴在公告栏上。
他们班的美术课安排在周一周五整个下午和周二、三晚上,素描、色彩、速写,课时分别为4、3、2、其余全是文化课,连晚自习都没放过他们,除了周日、四晚上是自习课。
楚北翎疑惑,“这么满档的课程,所以没作业?”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邢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后,带来一阵淡淡的柠檬调,不知道是沐浴露还是洗衣液的味道,很好闻。
楚北翎偏头看他:“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
邢禹和他解释之前的事:“陈奶奶,年纪……”
想到刚刚的那一幕,楚北翎根本没耐心听他说完,也不想和他继续吵架,转头回到位置上坐好。
刚坐下没多久,邢禹回来了。
他坐下没说话,目光停留在楚北翎身上半天没有移动,察觉到邢禹目光的楚北翎偏头看过去:“我好看吗?”
邢禹笑了一下,那笑消失太快,楚北翎一时间分不清是不是嘲笑,反正不是好的那一面。
这人一笑,准没好事。
楚北翎决定不能让这个37度的人说出零下二十度的话,“邢禹,如果你不经常在我面前蹦跶,没事找事,你想被光线穿透,或者在人群之外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邢禹掀了掀眼皮:“我确定是你先动手的。”
楚北翎不知道这人为什么总能红口白牙张嘴就来:“我真的是服了,您是金鱼记忆,忘记北山街的事了。”
“你可真够可以,一张画记到现在。”邢禹嘴角扬了扬,嘲笑意味十足。
他这笑,一下子点燃楚北翎所有火;“你还好意思说,我撕掉你一张画,就问你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