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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楚北翎像是被一张黑色的网困住了,越挣扎陷入的越深,直到被彻底拖进去。
刚开始他只是用指甲在墙上构图,弄得手上血肉模糊。
后面就和疯了差不多,楚北翎会躺在满地都是撕烂的纸张上,蜷缩在一起一动不动。
要么会把所有颜料倒在地板上,然后在五彩斑斓的颜料里打滚,一遍打滚一边笑,笑着笑着突然挂机,像灵魂被抽干一样,失去所有感觉。
付星洲看到,会阻止他的行为,楚北翎就会停止发疯,问付星洲:“为什么?”
付星洲说他像一根彩色的荧光棒,然后就被楚北翎骂走了。
“那段时间他像是被困在一个没有窗户的房子里,如果有人一把火烧了房子,他都不会逃走,反而会在熊熊燃烧的房子内,用飞扬的火星,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燃烧声,用最后的生命画出最后一幅画。
付星洲那时候也很害怕:“我怕有一天他坚持不下去会从他住的十七楼跳下去,就像一个标本,或者衬布上的静物一样,被定格在纸张里。”
付星洲说:“傲娇的人就这点不好,连妥协都做不到。”
邢禹张了张口,说不出一句话,他了解楚北翎的性格,傲娇,自尊心又强,以前在学校丢一分都能让他难过一个下午。
邢禹更知道绘画这件事对他来说多么重要——那可是楚北翎引以为傲并从中寻找自我价值的事物。
就这么毁掉了。
他没办法想象楚北翎在那段时间经历过的事,一想,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邢禹稳了稳心神:“那后来呢?”
“后来,看病吃药,没有再疯,也没有再碰画画。”付星洲弹了弹手中烟灰,扫他一眼继续说:“伏硫西汀这种药物,它可以把人从糟糕的情绪中拉出来,但会让人丧失所有情绪以及部分记忆,变得空洞而麻木,楚北翎发现这点后,就间歇性断药和情绪以及记忆作对。”
邢禹听出问题所在:“他……”
他说不出口,楚北翎多么执着,邢禹一清二楚,更有些后悔自责前段时间还在怪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原来他是真的不记得了大部分事,一直在努力记起。
“他不想忘掉你以及爱你的感觉。”付星洲笑笑:“有够让人绝望。”
邢禹脑袋嗡嗡嗡响着,有些喘不过气。
付星洲将烟撳灭在烟灰缸里:“后来证明当时我担心有些多余,楚北翎不会自杀的,就这么死掉,他不会甘心。”
后来楚北翎一点点修复自己的情绪,重新学习从头再来,和付星洲一起创业,在公司稳定后,努力往国内发展业务,通过董事会提议,并且彻底落实。
“他现在是不是,还……”病着。
邢禹实在不想用这两个词来描述楚北翎。
“是。”付星洲:“但他和我说过,要和你并肩同行,就一定会做到。”
此时,echo办公楼地库。
许图南的车刚好开进来,两车交汇,楚北翎降下车窗,“怎么到这儿来了,有事?”
“到附近办点事,这里方便停车。”许图南说。
楚北翎点点头,想和许图南说些什么,但对方应该还生他的气,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话题。
倒是许图南先开口问:“你和邢禹和好了?”
楚北翎:“和好了。”
闻言许图南放松点点头:“看来法喜寺还是有点作用的,改明我也去拜拜。”
他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楚北翎不明所以:“什么?”
“哦,从你们分手后,邢禹每年生日都会去一趟法喜寺求你们的姻缘来着,不过楚番番他原谅你,我……”
“我先走了,下次请你吃饭。”楚北翎丢下一句话,一脚油门往地库外开。
许图南再一抬眸,只留下楚北翎的车屁股:“杀千刀的,还让不让人把话说完了。”
今晚付星洲约了邢禹谈后续合作的事,楚北翎直接开上高架,往俩人约定地点开去。
楚北翎腾出手,给邢禹打电话,那边很快接起。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小蓝莓~”
“阿禹哥哥。”
电话那头是邢禹低沉而粗重的呼吸声,楚北翎心头猛地一跳,小心翼翼问:“怎么了,你声音听着不太对。”
“我没事。”邢禹喉咙仿佛堵着酸涩的硬块,让喉骨疼痛加剧:“你还在公司?我过去找你。”
楚北翎:“我正往你们哪儿开。”
沉默一会儿,邢禹问:“到哪儿了?”
楚北翎报了一个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