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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付见煦几乎是立刻应道,语气甚至比平时更爽快几分。
她怎么可能做那种限制小姑娘自由的大家长……
她只是……有一点点意外。这个平日里几乎与她形影不离、什么话都说给她听的小姑娘,似乎忽然有了自己的秘密。
她在店里坐着,看着门外人影来去,时间仿佛被拉得格外长。约莫半个时辰后,那道熟悉纤细的身影才匆匆归来。
付见煦等得昏昏欲睡,正没精打采地伏在案上,听见脚步声下意识抬头,一眼就瞧见了小姑娘。
她眼睛倏地亮了,忙站起身,揉了揉困得泛出泪花的眼角,迎上去牵住她微凉的手:“事情办完啦?我们回家吧。”
小姑娘点点头,乖巧地回握住她。
回去的路上,暮色四合,天色将暗未暗,难得的是四周一丝风也无,空气里透着几分静谧的暖意。
“今天天气真好,一点风都没有,”付见煦一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一边状似随意地提议,“小雨,想不想泡个澡解解乏?”
“不了吧,姐姐。”
付见煦侧过头,看着小姑娘明显心不在焉、神思不属的模样,心里那点被按捺下去的好奇又蠢蠢欲动地探出头来。她很想知道这半个时辰里小姑娘究竟去了哪儿,做了些什么,买了什么东西需要避开她。
可转念一想,小姑娘长大了,总该有点自己的心思和秘密。她自诩是个开明的好家长,这种事……不该追问。
于是,她硬生生把滚到嘴边的疑问咽了回去,只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哦。”
却没想到,第二日的小姑娘,竟又是这般!
付见煦独自在店里干坐着等,只觉得时间漫长得像是熬烂了的粥,粘稠又闷人,搅得她心里头一阵阵发痒,坐立难安,简直挠心挠肺!
陈真见她无聊得快长出蘑菇,便打发她去后院,与正读书的陈司文作伴。
她对着那满纸密密麻麻、一行里只勉强认得几个的繁体字,眼皮比方才等人时还要沉上几分。
才片刻功夫,陈司文清凌凌的声音便响起:“付姨姨,你看完这一页了吗?”
付见煦眼神发直,脑子里一片混沌。
看完?她甚至才刚刚认出开头的那几个繁体字!
可付见煦面上还是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
笑话,她堂堂大学生能说自己不认识字吗!
于是陈司文神色淡然地抬手,翻过一页。
新的一页,陌生的字更多,如同天书。
付见煦双目放空,灵魂几乎要出窍。
好不容易熬到小姑娘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付见煦如蒙大赦,几乎是跳起来逃离了那令人昏昏欲睡的书案,长长舒出一口气。
不过,说来也怪,她对着书本时困倦得厉害,可真到了夜里躺下,白日里被强行压下去的种种猜测却一股脑儿涌上心头。
付见煦睁着眼,在黑暗中几乎要将屋顶盯出一个洞来,翻来覆去想了大半宿,也没想明白小姑娘这两天避开她到底做什么去了。
也没见她往家里带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啊。
难不成……是认识了什么新的人?
想到这个可能,心里莫名地有些发堵。但转念一想,小姑娘正是活泼的年纪,多交几个朋友也是好事……
嗯,是好事。
她反复告诉自己,她是个开明、讲道理的家长,她能忍住这点不合时宜的好奇心,她一点也不介意。
却万万没想到,第三日、第四日……接连几日,皆是如此。
那点强装的开明终于快要耗尽了。
什么愣头青也好,小黄毛也罢,天天把她家小孩往外拐!开明不等于放任不管!
付家长见煦忍无可忍!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到了第五日下工,付见煦深吸几口气,调整好呼吸和表情,决心今天一定要问个明白。她快步走出后厨,正准备开口——
却见小姑娘早已等在那儿,笑靥如花地主动迎上来,极其自然地挽住她的手臂,声音轻软:“姐姐,今天辛苦啦!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