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带过去,将军要见他。”
白?朝驹还没来得及回头,左右胳膊就被人分?别架住。那两名士兵也不管他来不来得及走路,架着他在地上拖行,拖到间灯火通明的房里。
房间里有张桌子,桌上摊着张地图,桌前坐着个身着重甲的男子,正是这些人口中的将军。
白?朝驹毫无?避讳地昂着脖颈看着那人,目光之中带着挑衅。
“指挥使大人,人带到了。”那人匆匆地向?身着重甲的男子禀报道,随即转身退下,合上了房间的门。
硕大的房中,只剩下白?朝驹和?指挥使两人。
指挥使放下手里的地图,站起身,向?白?朝驹走来。
看着那人熟悉的面容,白?朝驹忍不住笑了起来:“杨大将军是提督当?得费劲,刻意自降官职啊!真?是个乐于给后辈机会的大善人……”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他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白?朝驹左脸立刻红了一块,嘴角也溢出了血丝。他撇着头,看向?曾经是永江提督的杨坚,脸上嘲笑更深了。
杨坚怒气还未消散,伸着自己的乌靴,踩在白?朝驹脸上。
“我还得多谢公主和?你呢。”他咬着牙道。
是因为先前他想利用金乌会对公主倒打一耙,反倒被抓住了私造火铳的把柄的事吧?这还不止,陆歌平带上了他的叔叔杨守际,顺藤摸瓜地端了私造火铳的鬼车门收为已用,并借此救出陆铎。
这些零零总总加起来,他仅被贬成一个正三品的指挥使,算姚望舒手下留情了。
“真?没想到杨将军还挺有耐性。”白?朝驹笑道,嘴角挂着血渍,“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杨将军现在才?找上我来。别人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杨将军虽然不是君子……”
杨坚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无?可忍地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喉咙上。白?朝驹止不住得咳嗽起来,挑衅的话语也被打断。
他咳了许久,总算舒缓下来,继续笑道:“你都不敢杀了我,不就是想从我这里多套点话,去姚望舒面前将功补过么??”
听闻这话,杨坚反倒没有发怒。
他俯下身子,单手提起白?朝驹的衣襟,令他抬头看着自己:“你敢擅闯紫禁城,逼着皇上废黜姚望舒,我以为你脑子被烧坏了呢。现在看来,还算好?使。”
“可我不是成功了吗?”白?朝驹冷笑道,“我只是没想到,就算姚望舒下了台,你们这帮没本事的窝囊废还会死心塌地替他办事,连无?辜的村民都杀!简直丧尽天良!呸!”
“你觉得我杀那些村民,是为了讨好?姚望舒?”谈论起了生死之事,杨坚的语气格外冷静。
“难道是为了取悦你自己?我竟没想到,杨将军如此的骁勇善战,嗜血成性。”白?朝驹笑道。
“我要是嗜血成性,当?年在处州,你、公主、还有另外那个小跟班,你们三个早就没命了。”杨坚冷声?道,“我杀那些村民,是为了你。”
“别说屁话了。”白朝驹内心的怒火抑制不住地汹涌,声?音也愈发粗犷,“我可没让你杀他们!那是你的部下,自说自话地把他们算成反贼!”
“是我让他们这样做的。”杨坚一脸正义凌然,“那些村民见过你,就不能活。”
“这和见过我有什么关系?”白?朝驹怒吼道。
“因为我要你活着。”杨坚一字一句道。
白?朝驹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不是来套我话的?他要我活着?他要我活着做什么??
“如你所见,我被贬官,姚党的人也并不待见我。我知道你从前是公主的谋士,陆铎复位,你也一定在暗中出了不少功劳吧?”杨坚道。
他知道得还挺清楚,白?朝驹不动声?色地看着杨坚。这个穿着重甲的高大男人,竟俯下身子,对自己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现在我想请你帮我。”
“我现在一无?所有,根本帮不到你。”白?朝驹冷声?道。
“你帮着陆歌平重新成为公主时,不也一无?所有吗?”杨坚说道。
白?朝驹笑了下,说道:“你想让我帮什么??”
“我要的很简单,帮我爬到姚望舒的头上。”杨坚说道。
“你在做梦!”白?朝驹呵呵笑道。
杨坚忽地迈步上前,猛地抓住他头顶上飞扬的乱发,将他的头颅往上提起。白?朝驹感到一阵头痛欲裂,脑袋仿佛要和?脖颈分?了家。
“你现在落在我手里,要杀要剐都是我说了算,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劝你想清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