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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往台阶上走。”公冶明道。
禹豹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下坡路背着月光,到处是昏暗的树荫,禹豹看不太清脚下的路,只觉得手里的轮椅在石阶一颠一颠地滚动着,时而发?出几声可怕的吱呀声,仿佛快要散架一般。
轮椅下坡的速度很快就超出禹豹的预料,他必须拼劲全力?奔跑,才能勉强赶上?。
不知在石阶上?震了多久,手里的轮椅忽然失去了控制,猛地一扭,拐进了小道边的坡地。
这一下猝不及防,禹豹整个人都?失去了重心,双脚顷刻间飞离地面,再落下来时已来不及迈步,脚背贴着地面被轮椅拖行。好在危急关?头,他的双手死死抓着轮椅的背板,没叫轮椅脱手而出。
他拼命地迈着脚,想找回重心,可轮椅前行的速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比世上?最快的轻功更快,禹豹完全跟不上?轮椅的速度,只能被拖着往坡下飞驰。
一棵大?树迎面而来,他已经完全失去了自主控制方?向的能力?。
完了完了,我还?答应了殿下,要好好保护老大?,这下没被杀手杀死,却要和老大?还?有老大?的轮椅一起,撞死在树上?了。
就在这时,轮椅突然有了灵性一般,往左拐了个弯,灵巧地避开?迎面而来的树干。
禹豹冷汗直冒,借着隐约的月光,他看到轮椅上?的人正手脚并用地控制着轮子的走向。原来,方?才驶离正道的操作,也是公?冶明一手操控的。
禹豹惶恐不安的内心总算放松下来,任由灌木的枝叶刮着自己?的脸,把自己?的头发?全都?绞乱。
过了很久,轮椅的速度才一点点慢下来,停在山坡下的草地上?。
经过方?才一阵飞驰,追兵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失去了目标。
禹豹终于能重新使唤自己?的双腿。他在地上?站定,靴子的背面已经被磨没了,露出沾满泥巴的花白脚背。他扶着膝盖,喘着粗气,仍旧心悸不已。
“老大?,您可太勇猛了,您怎么知道这里有条坡道,可以跑这么快?”
公?冶明俯下身,在地上?摘了片宽阔的叶子,递给禹豹,让他擦擦衣裤上?的泥巴。
“我不是第一次来长岳,这里的地形,我还?算熟悉。”他解释道。
“不知周大?夫和小陶怎么样了。”禹豹喃喃道。
“方?才逃跑时我都?看清楚了,这些蒙面人都?在天字二号的房间外,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冲我来的,莫不是……”
公?冶明正想说,莫不是自己?从前在朝凤门得罪的人找上?来了。可仔细想想,这也不太对,凭自己?现在的样子,就算被死而复生的仇老鬼看到,也得犹豫几分。
“老大?,是不是咱们队里有内鬼?”禹豹眉头一皱,“你?说杀手只冲着咱们来,他周回春凭什么能逃过一劫?一定是这个庸医走漏的消息,吸引杀手过来杀你?!”
天微微亮,几个浑身泥巴和树叶、步履蹒跚的人,在长岳的街上?走着。
他们身形壮硕,看模样不是商人,更不像衙役,一个个低头快行,拐进了一间其貌不扬的小屋。
屋子里,一男子端坐着。他的面容稚嫩如?十岁孩童,身形瘦小,坐在寻常的灯挂椅上?,双脚却挨不着地面。他的手边放着个小茶炉,炉子的炭火已经熄灭,茶壶也没有了热气。
他一手抓起茶壶,把手里转着,也不看面前齐齐跪在地上?的黑衣蒙面人。
“对付一个病秧子,只要一盏茶的功夫。茶都?凉透了,人头呢?”他开?口,嗓音与稚嫩的面容不相匹配,如?阎王般阴沉沙哑。
打头那个蒙面人上?前一步,行礼道:“阎殿主,那病秧子不简单……”
话音未落,他的脑袋就被茶壶砸了个结实。
“我待你?们可不差吧?”被称作殿主的男子低着头,拿帕子擦拭着手上?的茶叶。方?才他甩出茶壶的动作用力?过猛,溅了不少茶水在自己?身上?。
带头的蒙面人忙不迭地接上?后?话,如?背诵了无数次那般熟练。
“殿主待咱们不薄,既没有给咱们种下蛊虫,也没将咱们毒哑。正是这样,千阎殿才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战无不胜,那人头去了哪里!”阎殿主怒道。
“殿主,邱阁主说过,这病秧子绝非凡人,而是朝凤门最后?的利刃。仇老鬼穷极一生,打造了四柄武器,分别?为?腾蛇棍、昧火鞭、诡枪和凝血剑。这病秧子就是凝血剑,是仇老鬼此生得意的武器,没这么好对付。”蒙面人小声替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