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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燃烧殆尽,歌声停息,后半夜的静谧和孤单笼罩住这座半山腰的别墅。
傅寒甩开他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留他一人独自回到卧室。
说得谁想跟他做第二次那种事一样。
纪清雨有些想笑,无数种情绪密密麻麻地冲撞,穿了一天的旗袍终于可以脱下来,傅寒拥有一间巨大的更衣室,比他的狭小出租屋加起来还要大。
脱了衣服,他拖着沉重的身体去浴室用洗面奶草草洗了把脸,怕没把妆卸干净又洗了一遍,然后遮住后颈冲澡,回卧室一看,傅寒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已经躺下了,嘴上戴着止咬器。
纪清雨对着他的后脑勺看了半晌,月光在屋子里投射下一些银色碎屑,他头发半湿半干,身上只穿一件单薄的衬衫,动作很轻,小动物一样上床缩在傅寒身边,他找了个尽量远离对方的位置,闭上眼睛。
梦里,他模模糊糊地意识到有一堵墙在他身后,他被热乎乎的东西拥抱着,后背和小腹都滚烫起来。
他低声说:“渴……”
那热意消失了,接着额头被什么东西摸了一下,不久之后他喝到了水,干燥很久的嗓子终于得到滋润。
那堵墙低低地抱怨了什么,声音隔着一层纸,他听不清楚,屋内好像下雨了。
他本能地寻找更加温暖的热源,动物一般抱住什么,蜷缩成一团,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西伯利亚的冰原,遥远的北极星,晨星在天边滑落下一条闪着光的彗尾。
醒过来的时候床头放着一杯白开水,傅寒已经不在了,纪清雨坐在床上醒了醒神,迷迷糊糊从床上醒过来,家里很空,他四处走了走,发现傅寒家居然有一间大房间里放着钢琴、吉他、贝斯,还有全套的音响和专业设备。
房间的采光很好,纪清雨无数次希望自己能够拥有这样一片地方,在里面躺一会或者抽个下午闷头写歌。
那些设备看起来很新,纪清雨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去询问王嫂傅寒这些设备是做什么用的,可不可以给他用。
王嫂是照顾傅寒多年的老人了,这别墅里大小事都归她管,说是傅寒的奶娘也不为过。
“傅先生交代过,他不在的时候您想干什么都可以。”王嫂很客气,“太太要不要吃点甜点?”
“不用了,谢谢王嫂。”纪清雨正要过去试试那些设备,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奇怪……傅先生明明说去公司了,要忙到很晚,是忘了什么东西吗?”王嫂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人却不是傅寒。
那是个十分英俊的中年男人,眼神锋利,气质清冷矜贵,王嫂喊了声老爷,纪清雨才意识到这是在婚礼上从始至终都没露过面的傅寒的父亲。
纪清雨对傅云柏有所耳闻,他是个事业型的alpha,野心勃勃,精力旺盛,傅家的alpha们之间似乎从不把对方当做血浓于水的家人,恶意斗争和拉踩争夺是常有的事,作为在上一届争斗中脱颖而出的前家主,傅云柏身上的上位者气息甚至比傅寒还要重得多。
傅家几年前发生过一场权利更迭,老家主去世那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傅寒没能到场,让他的小叔占得了先机,傅云柏那一夜堪称伤筋动骨,甚至用了几年时间才把家业夺回来,牢牢掌握在手里。
“王嫂下去吧,你跟我过来。”傅云柏鬓角几缕白发,眼睛没看纪清雨,径直朝客厅走去。
纪清雨只能跟上去,他泡了两杯茶,其中一杯放在傅云柏面前。
“您好,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傅云柏无视了那杯茶,抬头打量了一圈纪清雨,视线里带着浓重的审视意味,最后评价道,“长得还行,就是太弱了,看着像身体不好。”
纪清雨心想他也不弱,他的体格跟beta比都不输,只不过刚做完手术有些没力气。
傅云柏漫不经心地说:“他平时不听我的话就算了,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是好事,但我没想到他翅膀居然这么硬,终身大事都敢和我对着干。”
是啊,纪清雨心想,傅寒宁愿把自己的婚姻毁了也要报复他,决心哪里能不坚定。
“你知不知道,傅家要让你这样的人当儿媳,需要顶住多少压力,”傅云柏把那茶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眉毛皱起,把茶汤倒进旁边的四季青里,“是私生子也就罢了,居然还被人标记过,像你这种人,居然也能进傅家门。”
傅云柏说这话的神态语气简直和傅寒一模一样,他比傅寒说话更不留情面,两个人像了七分,纪清雨攥着手里的茶杯,指尖发烫。
“你要是还有点自知之明,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把心思放在正经事上,抓紧和傅寒生个孩子。”傅云柏终于把重点引了出来,他身上的冷漠和傲慢经年月累,并不把任何像纪清雨这样的人放在眼里,或许对于他来说,纪清雨身上唯一且最大的意义就是他的生育能力。
傅如霜说完了,站起身就要走,纪清雨在他身后开口:“叔叔。”
“……”傅如霜回头看纪清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