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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走廊上没什么人,林英休息了,他颤抖着手继续拨打傅寒的电话,对面是忙音。
一连打了十几遍,都没有接通。
纪燃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天空中起了层薄雾,纪燃往他面前放了瓶小小的药水。
“考虑好了吗?”纪燃问,“你妈妈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考虑。”
“把这个喝了,我立刻给你转账。”
纪清雨侧过头去看纪燃,纪燃仍旧在笑,看起来不紧不慢,摸了摸他的侧脸。
纪清雨觉得浑身都僵硬了,他后退几步,往楼外跑去,他打了无数次电话,傅寒永远都在占线。
纪清雨越来越着急,最后一脚摔在医院楼下的沥青路上,午后地面上满是泥土和水坑,他的手心和膝盖上遍布擦伤,他试图站起来,使不上力气。
不知道为什么,后颈开始分泌强烈的,近乎难以忍耐的信息素,周围的人群四散,他茫然地抬眼,迎上众人打量的视线,空气中释放出他控制不住的雨水味。
纪清雨试图站起来,他磕磕绊绊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他心想自己还要去找傅寒,要把事情解释清楚。
“在大马路上发情,青天白日的,那么多alpha,你他妈有没有常识啊?”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怒吼,尖锐而刺耳的声音在纪清雨耳边嗡鸣。
他眨眨眼睛,愣在原地。
周围人群中窥视的视线低压压的,他站起身,捂住后颈,试图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不习惯用抑制贴,像一块厚重又黏腻的带着胶水的布,他对信息素不敏感,他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电话响了起来,他满怀期望地看过去,是纪燃,他的眼睛暗淡了一些,身边人推搡着他:“快躲远点,我们这alpha马上易感期了,万一发狂了,周围其他人怎么办?你能负责吗?”
“对不起。”纪清雨挂断电话,跑回医院,去买抑制贴,医生皱着眉,看他的眼神带上些疑惑,“小伙子,你的alpha呢,你身上的信息素浓度太高了,刚刚被标记吗?”
纪清雨的手绞在一起:“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医院里的人行色匆匆,他把抑制贴贴在后颈上,酸涩难忍的痛感顺着腺体蔓延开。
医生拿来棉签和镊子,给纪清雨清创,纪清雨坐在木质板凳上,汗水把衣角沾湿了,他心口无数件事反复冲撞,他以前一直在林英的庇护下,从不知道,没有钱,他一个人会这么艰难。
仿佛那层不真实的由林英塑造的茧,被打火机烧了一个口子。焦糊的味道传出来,他喘着气,刚刚抬起头,就发现自己已经快被烧死了。
“孩子,你先别着急。”医生皱着眉,“你听我说,一开始被标记都会这样,你去找你的alpha,问他要信息素,刚刚被标记的几天omega信息素波动都很大的,容易情绪不稳定,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会好吗?”
“会好的。”
“这些抑制贴和抑制剂就当我送你了,你别哭了,孩子,都会过去的,听我的话,好吗?”医生是个中年omega,眼角带着细纹,紧紧攥住纪清雨的手。
纪清雨的感官还是蒙着一层雾,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他六神无主,着急而忙乱。他想,他去找傅寒,找到他,跟他好好说说,傅寒虽然看起来凶,可是一定会好好听他讲话的。
他要去见他,纪清雨又一次拿起电话,试图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可是这次,传来的却是陌生的提示音。
对面已经是空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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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要到晚上0点更新,大家不要跑空
第25章
纪清雨很难形容喝下那种药是什么感觉,他也不想再回忆了。
十八岁的时候以为拨通电话就可以得到对方的原谅,却不知道从头到尾对方就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纪清雨总觉得自己十八岁时太过天真,有很多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法,然而现实一遍一遍教会他应该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
他再努力或许都到不了对岸,后来也就不再去想。
外面传来些交谈声,似乎是医生和傅寒,这些天因为他手的事,傅寒把家庭医生叫来好多趟,顺便也给他复查了几次嗓子和腺体。
医生叫林水,据说是什么有名的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纪清雨很佩服这些学习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