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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东西并不多,钱全部留给孩子,别的东西能给谁呢,都留给傅寒吗,那他未免也太过残忍了。
纪清雨的嘴唇颤了颤,最后只是无力地笑了笑,侧了侧脸,浅棕色的头发滑落下来,称得侧脸更加苍白,叹息一般地说:“那就借你吉言了。”
京市已经要入冬了,飞机飞回去的时候天气很冷,手术的时间也已经定了,就在一周以后,纪清雨要做一系列术前体检,他躺在病床上,盯着墙面。
傅寒一直陪着他,释放出安抚性的信息素,让他能稍微安心一点。医院的病号服没有自己的衣服舒适,他不喜欢医院,成年以后医院却仿佛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家一样,他弯了弯唇,笑得有些无奈。
回到京市以后,骆笙是第一时间来看他的,他带着囡囡一起过来,刚来看到纪清雨就红了眼眶。囡囡穿了一身粉红色的呢子外套,雪团子一般扑到纪清雨身上。
纪清雨也没有想到会用这样的形式重逢,太狼狈了,他躺在床上,看着骆笙和囡囡,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骆笙看着纪清雨,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身后的门忽然又被推开了,吱呀一声,撞在上面声音巨大,原来是来了个不速之客。
“阿笙?”是一道很耳熟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骆笙浑身都僵硬了,病房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骆笙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就这样以最猝不及防的方式出现在了门边。
傅云柏的脸上出现了裂缝,骆笙呆滞几秒,抄起最近的水果就砸过去,傅云柏侧头躲开,想到还有小辈在这,骆笙抢先一步开口道:“出去说。”
他先一步走出房门,与傅云柏擦肩而过,傅云柏不发一言,沉默地跟在身后。
“没关系吗?”纪清雨担忧地朝着门口张望。
“他们老一辈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傅寒说,“妈妈或许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了。”
“不行,我还是不太放心。”纪清雨回忆起那些用空的注射剂,蹙起眉翻身下了床,他扶住傅寒,“我去过去看看,你在这等我。”
“我和你一起去。”傅寒回道。
“我也去!”拗不过囡囡,只得三个人一起去找。
天气冷了下来,纪清雨披了一件绒毛外套,冷空气不停地往他身体内钻。他们沿着走廊找了一下,很快便在医院的拐角发现了两人。
骆笙穿着潦草随意,便宜羽绒服往身上一裹,下巴埋进有些起球的二手围巾里,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大叔。站在他对面的傅云柏则衣冠楚楚,剪裁匀称妥帖的衣服让他显得难以亲近,精致到最后一个西装纽扣。
“你离开我就混成这样?”他皱了皱眉,想伸手撩开骆笙的碎发,被骆笙一巴掌拍开。
“那都是拜你所赐。”骆笙的语气异常冷淡。
“外面都是保镖,你以为你今天还跑得掉吗?”傅云柏哼笑道,他的神情专注地盯着骆笙,“你怎么变了这么多,我差点没认出来,小阿笙。”
这个称呼显得有些亲昵,骆笙却没有半点反应,看眼前人依旧只有憎恶、反感甚至是……恨。
“那你就试试,看看我能不能跑第二次。”骆笙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吐出这段完整的话。
傅云柏面无表情,专注地看着骆笙:“你还是一样,这么固执。”
“我警告你,在孩子们面前,别自找难看。”骆笙呛回去。
“你在我面前难看的时候还不够多吗?”傅云柏讽刺地笑了,毫不顾忌地伸手要去抓骆笙。可骆笙迅速从兜里拿出一把原子笔,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傅云柏的神情终于变了,他微微睁大眼睛,伸手去按骆笙的脖颈,原子笔在傅寒的手背上划出一道可怖的口子。
窗外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树掉光了叶子,仅剩的几片在寒风中摇曳。
“你疯了吗?”alpha的语气终于变了。
“傅云柏,你再敢惹我,我就自杀。”
纪清雨捂住囡囡的眼睛,退回房间里。
“哥哥,他们到底是喜欢彼此,还是讨厌呢,骆笙叔叔从来不会对人这么凶。”囡囡抓着纪清雨的手,疑惑地问。
“谁知道呢。”纪清雨摇了摇头。
他们之间的事情,除了他们自己以外,别人怕是半点都窥探不得。
半晌后骆笙折返回病房,匆匆打了个招呼就先行离开。
大概是看出了纪清雨的担忧,傅寒宽慰道:“放心吧,现在,无论是你还是妈妈,我都护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