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这一路我和秦苏然都有点安静，明明没发生什么，我却觉得气氛好像变了。 当然我心里有鬼，我一直怀抱着“要不要和秦苏然分开”这个问题。 秦苏然送我到寝室楼下，我看着她的表情问：“你不开心吗？” 秦苏然笑了笑，拉着我的手：“舍不得你。” 我一下子就慌了，我瞬间觉得我心里有分开的想法很罪恶。 我低下头，看着我们拉着的手，心里紧巴巴的，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抬起头看她，本希望从她的眼神里找答案，但是秦苏然其实一向有话直说很坦荡：“嗯。你漂亮，可爱，有趣，跟你在一起，你让我很开心。” 我那么一瞬间，一瞬间想要问出：那你死去的前任呢？她跟我到底有多像？你放下她了吗？ 好崩溃，明明一开始就知道这事的性质，但我现在还是忍不住有些动摇，幻想更多的可能。 这是什么，我清醒地困惑了。 秦苏然抱住了我：“我知道你心里其实还有顾虑，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 慢慢来。 我心里越来越心虚，我妈时不时地来问我分手了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是我和秦苏然还像往常一样，聊天，约会，然后上床。 每次在床上我都会想一个事，我对秦苏然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我本以为我喜欢她的脸，可我后来意识到，无数个呼吸交错缠绵的夜晚，我根本看不清她的脸。 “严絮，严絮？” 秦苏然在耳边叫我，我猛得惊醒。 满头大汗。 “做噩梦了吗？” 我点了点头：“不记得了。” 但是好像蛮吓人的，梦里好像奋力也抓不住什么东西。 我看着近在咫尺秦苏然的脸，依旧这么美丽，我伸手挡住了她的眼睛，主动吻了上去。 秦苏然抱着我，回吻，边吻边问：“怎么了？嗯？”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就想这样做了。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放下替身这个事情，于是病急乱投医，转头去问了刘渝。 刘渝很意外我会约她出来，当下启动防御姿态：“我可没做什么事啊？找我干嘛？” 我：“我知道，你最近在和校外一个姐姐暧昧。” 刘渝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啊？你你你，跟踪我。” 我：“不是，我可没那么闲，我朋友刷到你微博同城了而已……自己在那秀。” 刘渝：“好了打住，你今天找我应该不是为了说我的事吧？” 我：“所以，你已经不喜欢秦苏然了吧？” 刘渝：“当然了，我早放下了，你们都在一起我想着干嘛呀？” 我：“我想来问问你，秦苏然说她没把我当替身，真的喜欢我，你觉得是真的吗？” 刘渝眯起了眼睛：“你在跟我秀恩爱吗？” 我摇头：“不是啊，我认真问。” 刘渝：“你之前不是还说心甘情愿当这个替身嘛，现在怎么在意啦？想认真啦？” 我：“我问你，不是让你问我。” 刘渝：“你是真有点糊涂了吧，这事来问我，你跟她之间的事，我怎么清楚。所以你现在是很喜欢秦苏然不甘心当这个替身了是吧？” 我依旧摇头：“我……我不会喜欢，一个把我当替身的人的。” 刘渝叹了口气：“你也别骗你自己了，你现在就是一个不甘心的状态，想要弄清楚，自己去向秦苏然把她替身的事问个清楚明白。” 刘渝说的是有道理的。 我憋着想，纠结的是我自己。 我想知道很多事，秦苏然的前任，是个怎样的人，怎么死的，秦苏然是怎么走出来的？我和她前任的区别是什么，她怎么会喜欢我。 没有和秦苏然讲好，我自顾自往秦苏然寝室楼走去，路上突然就被室友叫住。 “严絮！你怎么闪现过来了，刚刚叫你怎么不理我们？” 我一脸懵：“什么时候叫我了？” 室友：“不对啊，你刚刚头发比你现在长，怎么突然短了。” 我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我上一秒刚从寝室出来，你们在哪看见我？” 室友：“学校门口，叫你不理……不对，虽然长得很像……但是叫了跟不认识我们一样走过去了……” 我脑子里的弦突然就断了，头也不回地朝学校门口跑去，室友在后面叫我我也没理，她们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 和我长得很像的人吗？明明我知道已经死了，明明不可能，我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去找到。 我站在校门口，扶着膝盖喘着气，四处张望着，寻找着。 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来回走，很不礼貌地盯着别人的脸，并没有看到，和我长得很像的人。 突然觉得我像个傻子一样。 我失魂落魄地走回去，迎面撞上秦苏然。 她问我：“干嘛去了？怎么满头大汗的？” 我喘着气，声音有些抖地问：“秦苏然，我能问，你前任怎么死的吗？” 秦苏然抿了抿嘴：“我不想讨论这件事。” 我走近了两步：“对不起，我一直以来……让自己不要去想，但是我忍不住。你怎么走出来的，你看到我想起她，不会难过吗？” 我不知不觉用一种祈求的方式问秦苏然，但是秦苏然看起来很冷静的样子，眼里没什么波动。 这一瞬间我觉得，我始终没有看清过她，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秦苏然：“我早就走出来了，我看到你也不会难过，我现在很少想起来关于她的事。” 这不对，我想不通，不依不饶地问：“那你为什么一见到我就要和我在一起，难道不是因为你一直放不下她吗？” 秦苏然也走近一步，直勾勾看着我：“我刚开始是好奇，在一起没多久我就觉得和你相处很舒服。那你呢？严絮，你有喜欢过我吗？” 我愣住，周围人来人往，有路过看我们的，有悄悄说话的，我知道他们在议论校花。 我知道一直以来，我心里从没有放下过这种压力，说的俗套点，我始终觉得我配不上秦苏然。 我憋着一股气：“我不够了解你。” 秦苏然：“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喜欢我？” 我承认：“我喜欢你，但我不知道我喜欢的是怎么样的你，是哪一层的你。秦苏然，你能保证，你没有想刻意隐瞒我的事情吗？” 我总觉得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在我们之间，让我对我和秦苏然的关系有种不真实感。 秦苏然笑了，摇了摇头：“确实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