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份深植于他心底的恐惧,远比她想象的要深刻得多。
梦境与现实交织,那濒死的冰冷感和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再次袭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但紧接着,包裹着她的温暖怀抱和耳边沉稳有力的心跳,又将她牢牢地锚定在安全港湾。
她缓缓睁开眼,对上冷璟担忧的目光。
“做噩梦了?刚刚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阮棠点点头,只有又摇了摇。
“是梦见了很多之前的事情。”
她声音微哑,带着梦魇初醒的恍惚和一丝了然的酸楚,“我都想起来,生宸宸的时候。”
她停顿了一下,抬手轻轻抚平他紧蹙的眉头,“你是不是一直很害怕?”
冷璟捉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仿佛这样才能确认她的存在。
他没有否认,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得近乎沙哑:“嗯。”
一个字,重若千钧。
包含了太多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惊心动魄和彻骨恐惧。
他永远忘不了产房里那刺目的血红,忘不了她瞬间苍白如纸的脸,忘不了仪器刺耳的警报声,更忘不了那几乎将他灵魂都冻结的恐惧。
他害怕失去她。
那种恐惧,经历一次,就足以烙印在骨髓里。
所以当儿子天真地说想要妹妹时,封存起来的恐怖记忆瞬间破土而出,让他几乎失控。
阮棠的心像是被泡在温热的酸水里,又涨又疼。她终于完全理解了他当时过激的反应。
不爱孩子,而是太爱她。
爱到无法承受哪怕万分之一可能失去她的风险。
“对不起啊。”
她鼻子一酸,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而是为他独自承受了这么多年的心理阴影而感到心疼,“让你担心了那么久。”
“傻瓜。”冷璟将她更深地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大的罪。”
阮棠在他怀里用力摇头:“不是你的错。”
那是每个母亲都可能面临的坎,只是她恰好走得格外惊险。
她抬起头,看着他依旧紧绷的下颌线,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
“不过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活蹦乱跳的,还能气你呢!”
冷璟低头看着她强装轻松的笑脸,眼底的阴霾终于被驱散了一些,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嗯,好好的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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