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力溯轻轻用手指撑开林晚的眼睑,仔细观察,
“内里神光晦暗,如蒙尘之窗,
白睛血丝虽不鲜红,却隐隐结成细络,此乃旧瘀之象。”
想到这,他问道:“林奶奶,你看不见有多久了?”
林晚应道:“四年了...从梁夕她走了以后,我哭了好久,结果就...”
方力溯继续追问:“当时除了流泪,眼睛感觉胀痛吗?
看灯的时候,有没有出现彩虹圈?
还有,失明前是不是头痛,还有恶心?”
林晚一怔,当即应道:“对...对
你怎知道的...当时我确实头痛,恶心了好几天,
后来才慢慢不痛了,但眼睛也慢慢看不见了...”
如此精准,让姜柠柠又一次惊奇地看向方力溯,
方力溯听完,心中已经了然:
“林奶奶,你的的眼睛用中医的说法,叫‘暴盲’。”
“暴盲?”姜柠柠反问道。
方力溯点点头:“悲则气消,忧则气结,
林奶奶过度悲伤,先伤了肺气,导致一身气机壅滞,
肝开窍于目,肝主疏泄,
气机不通,则肝火郁而上逆,逼迫气血津液壅塞于目。”
顿了顿,他耐心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眼内气血暴胀,压迫了视神经,
往后气血凝滞成了瘀阻,虽然不痛了,但眼睛还是看不到。”
这一刻,姜柠柠对方力溯刮目相看,
他是真的懂呢
“那林奶奶的眼睛还能治好吗?”
“能!”
听到方力溯的语气如此坚定,姜柠柠激动地握住了林晚的手:
“太好了林奶奶...”
“那该怎么治呢?”
方力溯摸了摸口袋,应道:“稍等一会,我去去就来。”
门外,陈猛刚停好三轮车,
打开泡沫箱,里面还有七八份饭盒,
方力溯出来后,和陈猛打了个照面便走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方力溯回来了,
他取出从家里拿出来的伏羲九针,仔细消毒,
这专注而熟练的一幕,让姜柠柠感到不可思议。
方力溯沉稳地说道:“目前首要的,是疏通林奶奶壅滞的气机,
清泻郁火,再活血通络,
等气血逐渐通畅,视力才有恢复的基础。”
姜柠柠闻言,眼中不禁流露出几分期许,
方力溯取出一枚细长的毫针,对着林晚说道:
“林奶奶请放松,接下来会有些酸胀,稍微忍耐一下。”
“好...”林晚轻轻点头,下意识地握紧了姜柠柠的手。
方力溯定神凝息,
手腕平稳地,将针缓缓捻入她眼周的睛明穴
姜柠柠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注视着方力溯下针的每一个细节:
“他的手法好精湛,动作轻巧而精准,不见丝毫犹豫...”
起初,林晚微微蹙眉,
但很快,她感到一阵轻微的酸胀感,从眼周开始扩散,
方力溯指腹轻抵针尾,
时而细微捻转,时而轻轻提插,细微地调控着针感
姜柠柠就这么看着方力溯施针,
那专注的神情,稳健的落针,不由让她看得入神
片刻之后,
林晚滞涩的眼部,逐渐生出一股温和的流通感,
她那原本灰蒙的双眼,似乎也清明了几分。
又过了一会,方力溯便开始收针,
随后他伸出手,轻轻遮住了林晚的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