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novelcontent" class="novelcontent">那头杜艳还在安慰任含贞,不管杜艳多义愤填膺,任含贞都是微微一笑,似乎当真不在意。
“谁惹我们杜大小姐生气了?”一旁传来一道张扬的声音。
杜艳转头,就见程潜走进了绣阁,程潜是锦绣楼楼主的儿子,那些绣娘齐齐唤一声:“少爷。”
程潜听着很受用,漫不经心地招手,杜艳瞥了他一眼:“少爷有日子没来了,今日得空了?含贞受欺负了,你管不管?”
程潜看向任含贞皱眉道:“谁敢欺负你?”
杜艳冷哼:“能有谁,岳溶溶!她抢了含贞的差事!”
程潜脸色骤沉:“武靖侯府的差事给了岳溶溶?她人呢?”
杜艳道:“大概回云锦苑了。”
话音刚落程潜掉头就走了,任含贞蹙眉道:“杜艳,别这样。”
她这样说,却没有去阻拦程潜的意思。
程潜怒气汹汹地跑去云锦苑,正撞上岳溶溶从明姑姑那回来,两人目光相对,程潜微愣,岳溶溶却已经移开了目光,从他身侧而过,连招呼都不想打,程潜心头一震,怒气从眼底迸发而出。
“岳溶溶,你傲什么!”他一手扣住她的手臂,想将她扯回来,却不想过于气恼,用力过猛,岳溶溶不受力狠狠撞上了墙壁,疼得小脸一皱,捂住了肩膀。
程潜脸色一滞,正要上前,岳溶溶已经站好冷冷瞥了他一眼,他停住脚步,站在了原地,满脸不屑。
“少爷还有事吗?”
她那冷淡的懒怠多说一句话的神情,程潜更加颐指气使。
“你去推了侯府的差事!”
岳溶溶冷笑:“少爷僭越了。”
程潜脸色顿时臊得通红,她说的没错,他虽是少爷,在锦绣楼却无任何差事,可他更为气恼!他怎么说也是少东家,岳溶溶不过就是个听命的绣娘,不明白她凭何这般傲气,恨不得将她狠狠打压,让她求饶。
岳溶溶不知他心中所想,也不关心,见他不语,转身进了云锦苑。
第二日收拾妥帖,拿上绣包就准备出门,甄溪挽住她的手送她,笑吟吟道:“下工时我去接你好不好?”
岳溶溶还未开口,钟毓道:“你这丫头莫不是要去攀龙附凤?”
甄溪气得跺脚:“你胡说!”
钟毓凉凉道:“那从前溶溶过府上工也不见你接送,今日怎么要去,不是想在沈侯爷跟前露个脸吗?”
岳溶溶心神微动,看向甄溪,甄溪恼羞成怒:“我才没有!我只是想等溶溶下工我们一起去吃甜汤,那我不去就是了!”说完转身就跑了。
钟毓按住了岳溶溶的手,阻止她追上去:“随她去,自从去年孙绣娘被高门纳为良妾,这丫头就心不定,她那个青梅竹马就要科考了,虽是寒门却是状元之才,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竟做美梦,我只怕她有一日会糟践了前程。”
甄溪比她们小了两岁,正十七,钟毓和甄溪的相处时间更长,她是真把甄溪当妹子。
岳溶溶点头:“那我回来给她带甜汤。”
两人相视一笑经过绣阁,就看到程潜高调地给大伙送水果。
钟毓撇嘴:“纨绔子弟,整日混在女人堆里,也不思进取。”
岳溶溶没有理会,随即从绣楼的西角门出去了。
晚冬的风吹得人脸上还是会刺痛,岳溶溶裹紧了斗篷帽,走过了两条长街,才在玄武街的一户府邸前站定。
玄武街虽比不得望京门,这一条长街住的也都是三品以上的达官贵人。
抬头望见那五开的门庭,“敕造武靖侯府”六个大字直冲岳溶溶眼眸,岳溶溶瞳孔一顿,怔在了原地,连回答过来问询的门房的声音,都在强装镇定:“我是锦绣楼的绣娘。”她拿出了锦绣楼的木牌。
门房一听,原本还颐指气使的态度立即转了弯,判若两人似的恭敬了起来:“原来是您,主上已吩咐了下来,说您今日要来,请进。”
再见她包裹着严实,只露出那双眼睛,水波灵动溢出惊讶之色,像是粼粼的波光闪动,门房心一动,愈发殷勤了起来:“您小心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