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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未曾留宿凤栖宫,他来了,沈倾辞仍旧是宠辱不惊地起身,只是这一回,她朝他行礼了,他没有阻拦。
不知何时,他们之间默契地默认了这种变化。
皇上坐在了龙凤榻上:“坐。”他指了指身旁的位置,沈倾辞温顺而坐。
几乎没有一点铺垫,皇上沉声道:“朕打算纳嫣儿进宫,封为贵妃。”
猝不及防,沈倾辞手里的茶盏一滑,刚倒的茶水洒了她的手背,她被烫得眉心一皱,低呼出声,皇上立即起身过来握住她的手,焦急喊道:“宣太医!”
沈倾辞以为她有心理准备的,也得体地明白他们不是寻常的夫妻,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妄想,可此时她还是心底泛酸眼前一片朦胧。
看着她低着头,皇上摩挲着她的手,心尖泛起丝丝疼意,眼底染起希冀:“卿辞,若是你不愿意,朕可以......”
“皇上说笑了,”沈倾辞抬眼看向他,眼底的水雾已经散去,只剩点点,在灯烛下像是闪闪发亮的星光,她忽略了皇上微怔的神色,体贴道,“皇上是一国之君,泽被苍生,理应为皇室开枝散叶,嫣儿妹妹性情活泼可爱,且是贵族之后,与皇上也有青梅之情,有她陪着皇上,臣妾哪有不愿之理。”
皇上握着她的手僵了僵,半晌,慢慢挪开,眼底的情意化成漠然,他低首垂眸,两人静坐。
“皇后当真是......天下贵女的典范。”皇上淡淡一笑,他唬地起身,第一次对着沈倾辞冷了脸色,“那便依皇后之言!”
他拂袖离去,沈倾辞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怔怔坐了许久,想喝一口茶醒醒神时,触口才发觉茶水已经冰凉了,她忍着不适之感,尽数喝尽。
若华走过来,蹲在她身边道:“娘娘,您明明就不高兴,为何不告诉皇上,为何不跟皇上撒娇求求他,只要您开口,皇上会依了您的。”
沈倾辞垂眸看向她,眼底是从未见过的黯然:“求来的东西,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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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嫣儿进宫了,抢夺了原本属于皇后的宠爱,成了皇上最宠爱的贵妃,梁家也因此加官进爵,成了上京新贵。
不管是出于对沈家的忌惮,或是试探沈倾辞对他的心意,皇上对梁嫣儿的宠爱和曾经对沈倾辞的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梁嫣儿逐渐恃宠而骄,见到沈倾辞时,也不再像从前那般乖巧,行礼的时候再也不曾低头。
“姐姐,秋凉,怎么还坐在湖边吹风呢。”梁嫣儿盈盈笑着,掩唇道,“也是,这凉风只怕也抵不过姐姐的心凉吧。”
沈倾辞端着茶杯坐在那静静看着她,眼底喊着一抹清浅的笑意。
碧华幽幽道:“贵妃娘娘如今果然是不同了,不似以往见到皇后娘娘毕恭毕敬,生怕得罪了进不了宫的模样了。”
梁嫣儿眼睛一瞪,随即笑开来:“詹哥哥不过就是看在你家世份上才对你另眼相看两眼,我与詹哥哥可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你以为你在詹哥哥心里能比得上我吗?”
这种口舌之争,沈倾辞骄傲的一向不屑为之,但今日她突然有了兴致,勾唇一笑,起身道:“你既知本宫家世显赫,就该夹着尾巴做人。”
梁嫣儿最恨她那幅高高在上的样子:“家世再显赫又何如,百年士族一朝将倾的前例不胜枚举,怎么皇后娘娘以为沈家是意外吗?”
“啪”,猝不及防,梁嫣儿被沈倾辞狠狠打了一记耳光,她就势翻过半边身子去,再转过来时,瞪着沈倾辞的目光迸出怨毒。
“你敢打我!”
沈倾辞冷冷看着她:“口出狂言。”
梁嫣儿被她的气势吓得怔了一瞬,目色一冷,阴沉道:“詹哥哥那么疼我,若是他知晓是你将我推进了湖中,你道会如何?”
话毕她转身跳进了湖中,岸边她的两个宫婢惊呼大喊着“娘娘”“救命”。
若华碧华站在一旁傻了眼,也怕了,这附近只有她们几个,若是事后梁嫣儿一口咬定是皇后推得她,总是她们作证,也不会被采纳证词。
眼见着宫婢太监闻声而来,沈倾辞面不改色,凉凉道:“既然梁贵妃这么爱跳水,就让她在湖中多待一会,碧华。”
碧华迟疑地看了眼沈倾辞,立刻扎进湖水里,将挣扎着冒头的梁嫣儿按进水中,再松开,等她再冒头时,再度按下水,三番两次,梁嫣儿终于怕了。
等到会水的太监赶来时,碧华才帮着一起把梁嫣儿拉上来,皇上正闻讯而来,疾步上前一把将梁嫣儿抱在怀里,梁嫣儿已经吓得说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