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novelcontent" class="novelcontent">回家了,继续种地?……金灿灿的麦地?,他总在麦秆里打滚,这段时?间天气很好,听说?家里最近没有雨,麦子又要熟了……
厉别明看着他说?,看着翕动的柔软嘴唇,几乎没怎么?听进?去。
只知道小骑手的声音又轻又软又好听,像威士忌杯子里的轻轻晃动的冰块,清脆又微醺,含着冰凉。
这个比喻糟糕。
不应景,不合时?宜。
厉别明重?新想——他听见贺鸣蝉说?“冰镇绿豆汤”。
那就是绿豆汤里的冰糖,清甜消暑,叮叮当当。
……长久以来?,那股克制不住想要毁掉什么才能稍微平复的毒火,扎在他的血管、肌肉、骨缝里无法拔除,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只有药物和自虐才能勉强压制、日?夜灼烧不熄的爆烈焦躁,现在却像是慢慢熄了下去。
因为吃饱喝足,红酒牛排好吃到离谱了,火候可以让那些?米其林大厨羞愧到排队跳楼。那个汤也好喝到哪怕去了地?狱还是想喝的地?步,要是地?狱里也有那个浓香番茄汤,他可以推迟投胎。
也因为小土狗窝在他身边絮絮叨叨说?话?——说?什么?根本不是重?点,随便说?什么?,贺鸣蝉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厉别明可以听一整天。
“贺鸣蝉。”
等小骑手一口气痛痛快快说够了,厉别明才低声开口,声音柔和得叫他自己都错愕——这种动静居然是从他嘴里出来的,他忍不住又说?了一声。
靠。
靠!
厉别明发誓今晚回家就练这个了。
他要练到能恶心死原青枫、熟练掌握这个见鬼的肉麻语气,练到彻底运用?自如,练到小土狗见到他就晃着尾巴扑上来为止。
他也很想接住扑进自己怀里的小土狗,举高了一下下抛着玩好吗??
扯远了,厉别明强行收回心神,迟疑着抬手,略作停顿,找了找感觉,慢慢落在毛绒绒的脑袋上?。
贺鸣蝉的头发的确比之前长了一点。
不再?是短短的扎手小毛茬,又被原青枫那个穷讲究的家伙哄着,每天用?那种高档洗发水揉着轻轻洗,摸着手感更软、更蓬松。
脆底蜂蜜黄油面?包柔软小狗。
他试探着揉了揉,发现动作居然也没之前那么?僵硬。
立刻再?接再?厉,得寸进?尺,指腹慢慢打着圈:“你是想回去看看……想家了吗?”
贺鸣蝉眨了下眼睛。
又不说?话?了。
光是拿这双琥珀色的眼睛朝他轻轻弯。
“因为这个,你随时?都能回去,用?不着搭车。”厉别明低声告诉他,“但你不能是因为别的。”
“不能是因为你觉得你生病了就要跑。”
“这不是什么?大病。”
厉别明看着他:“不要命,知道吗?不要命,不传染。”
他察觉到小土狗的呼吸微微滞了下,该死,他就知道是因为这个,贺鸣蝉的分寸强过头了。
厉别明烦躁地?咬了下舌尖。
不用?猜就知道,贺鸣蝉在这点上?完完全全、彻彻底底被养坏了,那个废物把小土狗养得很差。
差爆了。
光讲道理是没有用?的——说?一万遍“不是累赘”、“不是麻烦”也没用?。
“就算真是什么?严重?的病——我不是说?你可以得的意?思,你不可以得那种病,因为你要跑、要玩,要去草地?上?打滚,天天玩你喜欢的东西,天天做你最喜欢的事。”
厉别明盯着他:“但假设,就是假设,你也不能跑出?去躲起来?,知道为什么?吗?”
小土狗睁大圆圆的眼睛,愣愣看着他。
厉别明余光看见影子。
原青枫和医生说?完回来?了,端着装了药和水的托盘,停在门口。
不知道已经在那站了多久。
……该死的原青枫。
厉别明磨着后槽牙,恶狠狠豁出?去了:“因为你一走,我就会?放狗翻墙咬你原大哥,把他家的房子都推了,花园也掀了!我还拿枪打他!”
贺鸣蝉:“!!!”
原青枫早和守护别墅、草地?和花园的小狗大王说?了,从门外探头:“对。”
小狗大王:“!!!!”
原青枫:“他干得出?来?。”
厉别明:“……”
他下地?狱也要捎带上?原青枫真的他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