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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们,重新来过。”
这一瞬间,他的目光难以控制地在追怜怔然抬起的眼睫上流连了片刻。
但最终,他也只是转身走向厨房,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孤寂。
他只留下一句——
“我先去做饭。”
客厅里,只剩下电影断续的对白和厨房那侧逐渐响起,却略显用力的切菜声。
*
第二天清晨,追怜走出卧室。
这一夜,她其实并未怎么睡好,眼下还泛着些淡淡的乌青。
晨光透过餐厅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将室内染上一层浅淡的金色,刚做好的早餐被裴知喻放在餐桌上。
简单的白粥,几碟清爽的小菜,还有煎得恰到好处的溏心蛋和烤吐司。
追怜走到裴知喻对面坐下,果不其然,对方眼下的乌青对比起她来只增不减。
她能感受到,裴知喻的目光也正锁在她眼下那一片。
她突然有些觉得好笑,觉得这种场合有一种心照不宣的诡异。
餐桌旁摆着的装饰还是白色的小雏菊盆栽,追怜看了一眼那盆栽,终于平静地开口:
“我想好了,婚礼,我答应。”
裴知喻缓慢地眨了眨眼,像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会答应得这么干脆。
追怜继续看着他,目光沉静:“但我有一个要求——”
“别再模仿乔洵礼了。”她轻而缓地开口,“做回你自己吧,裴知喻。”
她不想在这最后和他相处的时间里,对着的……还是一个模仿得连自己都扭曲了的幻影。
她情愿,最后再看几眼……真实的他。
就算或许他们都知道,这是水中花,镜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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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看了下大纲应该最多再写个两三章就大结局了(?)[吃瓜]
第51章勾小指
s城裴家那位据说埋骨异乡多年的大少爷居然回来了。
这是自从裴家老爷子葬礼后,在整个s城上流社会不胫而走的消息。
有人说回来的根本不是裴家少爷,只是个替身,他们见过的裴家少爷一头金发,嚣张狂妄得不可一世,全然不该是这样一副清隽温和的模样。
但无论什么样的议论声,都阻碍不了与这传出的消息一同开始紧锣密鼓准备起来的婚礼。
——属于这位突然归来的裴家大少爷和他身边那名气质柔弱的漂亮女子,即将举行的婚礼。
追怜住在那栋小洋房里,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画画,读书,闲来便做一些简单的烘焙,偶尔出门,便是去看一看画展,或到一些公益组织做一做志愿者。
裴知喻也似乎真的转性了。
至少这次,她在这些活动中交到的朋友,再没有不是“摔断了手”,就是需要“连夜搬迁”……
于是在这种岁月静好中,追怜的态度似乎也悄然发生了一些转变。
她不再抗拒他的靠近,两个人能平静地在一张餐桌上吃饭,偶尔聊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甚至有时,裴知喻会陪她去参加一些公益活动,而她会主动抱着自己的素描本,走进对方的书房,对方在处理事务,她便坐在飘窗下安静地画画。
偶尔裴知喻胃病发作,她也会默不作声地将温水和药片递到他手中,指尖相触时,也不再飞速地缩回,而是稍停一瞬。
她演得很好,好到有时候连自己都快要相信,那些沉重的过往真的可以随风而散,他们之间,或许真的能拥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裴知喻将她所有的转变尽收眼底。
追怜对他说希望他不要再模仿乔洵礼,而是做回自己,他答应了。
但这些年对另一个人的揣摩太深入骨髓,某些习惯一时难以完全剥离。比如,他有时仍会下意识地扬起那曾练习过千百次的、特地模仿乔洵礼而学会的笑容;对着追怜说话时,也会不自觉还是带上那种刻意的温和腔调……
但婚礼愈推愈近,平静海面下这场最后的共舞便愈发接近开场。
而关系真正的转变,是在一个深夜。
昏黄融开一片,在小洋楼的一层客厅里晕出一块明亮的琥珀,琥珀层里,裹着一个蜷在沙发里的追怜。
栗色的长卷发散在脑后,她身上搭着薄毯,睡颜安静,呼吸清浅。
裴知喻放轻脚步走近,在沙发前驻足。
灯光下,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一根一根清晰可见。
怎么在这里就睡着了?
也不怕着凉。
裴知喻有些担忧地伸手,本想将追怜打横抱起,但手却不自觉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