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nr1" style="font-size:18px">
青年却不肯如她意,双手环胸倚在门框上,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沈元惜没好气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敢动手?”
青年狠狠瞪着她,没再回答。
动手自然是不敢的,否则这行人刚进入王庭时,就该人头落地了。
沈元惜也是算准了他不敢,言语多有挑衅,丝毫不见惧意。
但她清楚,若是出了吐谷浑地界,说不准她哪一日就突然死于非命了,因此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面前这人。
可沈元惜依旧气不过。
什么叫“她诓骗谢惜朝”?
她承认此行她多有算计,但远远够不上骗,认真算起来,她和谢惜朝互坑的时候多着呢,真犯不上仔细掰扯谁赚谁亏。
也是料准了眼下没有性命之忧,沈元惜见青年没有要走的意思,索性随他在这站着,自己一甩袖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你去哪?”青年追了出来。
“自然是去数你家殿下的卖/身钱!”
“你敢!?”
沈元惜不屑:“我有什么不敢?我都奸诈狡猾了,不狠狠坑他一把,怎对得起你这般诋毁我?”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呦,这就辩不过了?”沈元惜停下脚步,转身直视这个身形高挑的男人,“我平生最恨有人拿我是女子说事,你得罪了我,我拿你没办法,只好加倍报复在谢惜朝身上喽~”
“你!”青年语塞。
“我什么啊?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主子的亲弟弟可在我手上呢。”
“是我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见谅!”青年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沈元惜几乎能听见他双手握拳骨节嘎嘣的声音。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对方已经递了台阶,沈元惜也不再拿乔,目光扫向对方五官深邃的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述。”青年鼻孔朝天,吭气道。
“真名?”
“当然是真名!”这位陈述老兄脾气相当火爆,闻言立刻如同被点燃的炮仗般,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你以为谁都像你这种奸商一样,满嘴瞎话。”
“呵呵。”沈元惜冷笑。
陈述一时没管住嘴,见又把她得罪了,心里暗骂小心眼的女人,面上挤出强硬的笑:“我不说了,你要我怎样做,才能救七殿下?可汗印我拿不到,你也不敢拿。”
“还不算太蠢。”沈元惜收起冷笑,面无表情道:“我与吐谷浑可汗做交易,会留一人在此代替谢惜朝,你只需在商队离境后助他脱身便可。”
陈述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是打算狸猫换太子!
但摆在眼前的问题也很明显。
“你觉得吐谷浑可汗会信?他可不是个蠢人。”陈述疑道。
“山人自有妙计,岂能随便透露给你。”沈元惜略过他如有实质的目光,避而不答。
陈述又道:“你别想着把真的殿下留在这里,否则你也别想活着离开。”
沈元惜摆摆手,示意他知道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空殿,方才那赤足少女还在,似是在墙下站了许久,双脚透出浅浅血色。
她眼眶依旧是红的,委委屈屈站在墙根,一双兔子眼瞪着陈述。
陈述目光扫到她半截裸/露小腿,只一眼就收回目光,尴尬地咳了一声,耳尖漫上不明显的绯色。
沈元惜敏锐地察觉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戏谑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流转,定格在了少女委委屈屈的表情上。
“阿郎为什么不让我买那个谢?如果把他送给阿干,阿干一定会很高兴的。”少女用吐谷浑语说。
“我不能答应你。”陈述还是摇头。
“为什么?”少女不解。
陈述眸色暗了暗,瞥了眼听得饶有兴致的沈元惜,心一横,道:“二王子给出的报酬更多,所以不能卖给你。”
少女闻言,跺了跺脚,气鼓鼓瞪了陈述一眼,哭着跑走了。
这两人全程用鲜卑语交流,沈元惜听不懂,但能依照他们的表情判断出一二。
她奇道:“为什么不干脆顺水推舟卖给这小公主,她不是说,她有钱吗?”
“留下的人是假的,也一定会跑,能讨好可汗也只是一时,万一东窗事发,还会被怪罪,吃力不讨好。”
“你不是和西公主的人吗?大历与龟兹和吐谷浑乃是宿仇,难不成你已经倒戈了?”沈元惜故意调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