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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王姬本就失血面色苍白,被她这么一看,立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沈元惜看着她裙下流出的鲜血,基本可以断定,这个孩子保不住了。
那她就没必要死了。
沈元惜抹了一把脸,蹭掉血迹,拎起尉迟王姬的衣领将人拖下去,对着谢惜朝道:“带上她,找于阗王去要赎金。”
谢惜朝竟有些无言以对。
“杀他脏了我一颗珍珠,自然要找他岳丈讨回来。”
沈元惜将人往谢惜朝身上一丢,而后握着令牌大步走出殿外,高高举起对着兵荒马乱的王庭卫军朗声道:“王令在此,所有人严防死守,绝不可让奸人趁机窃国!”
这一番话由她这个货真价实的“窃国贼人”喊出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但此刻王庭无主,守卫军都惧怕着所谓的“大军压境”,无人敢有不从。
谢惜朝在殿内收拾残局,握住尉迟王姬脉搏确认她已小产,就简单替她止了血,将人安置在后殿。
两人相互配合,很快控制住了王庭,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守。
用龟兹原本的兵力,守住这个地方,直到商队带着和西公主成功离开大漠,带回大历援兵。
少则十日多则一月,这期间需要应付于阗、弓月、疏勒等周边小国来犯。
好在龟兹地处大漠深处,任何有威胁的国家行军至此都不比大历容易,若能打下龟兹,早就打了,不必非得在现在这节骨眼上得罪大历。
周边小国中,于阗威胁最大,但有尉迟王姬在手,量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短短三日,整个龟兹已经被两人完全控制住,城街巡逻的守卫照旧当值,当地百姓互市照开,丝毫看不来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政变。
所有不安分的权贵,都被谢惜朝以谋反抄家处理掉了,威慑力十足。
这抄出来的钱财着实不算少,沈元惜在偏殿中一边打着算盘算着帐,一边上手处理着政务,越来越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在打工,工资还得靠自己查抄污吏。
好在以她大学毕业后在珠宝公司做了那么多年勾心斗角的设计总监的经历,加上谢惜朝帮忙,还不至于手忙脚乱。
就这么当了数日“西域土皇帝”,沈元惜正在侧殿拨算盘的时候,侍女来报,尉迟王姬闹着要自尽。
彼时谢惜朝正阅公文,闻言只淡淡瞥了一眼,没有出声。
沈元惜:“让她死。”
侍女面带担忧的回了软禁着尉迟氏的宫殿。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谢惜朝放下文书,凑到沈元惜身旁瞧着她一手五指如飞噼里啪啦的拨算盘,另一只手快速在纸上记下数字。
谢惜朝看得啧啧称奇。
“她醒之后这几日,每日都要闹一回,宫变里捡回一条命,你觉得她舍得死?”沈元惜一心三用,头也不抬。
说起这尉迟王姬,倒真是个宝才!
那日政变后,她醒来意识到龟兹王已死,第一反应竟然是狂喜。喜的是龟兹无主,她就可以怀着遗腹子光明正大的坐上王座垂帘听政。
在反应过来孩子没了之后,她就彻底癫了,哭的比死了亲爹还要伤心。
在第四次假模假样闹着要上吊又被侍女救下来后,沈元惜彻底懒得再管她。
龟兹屁大点地方,事却不少,两个人白日里几乎一刻也不能休息。
也不知那已故龟兹王哪里来的时间寻欢作乐,卫城兵都派上差事,人险些不够用,竟然还能抽出人来去做打劫过往商队的勾当。
沈元惜还记得前日清点王庭府库时的无语。
一个国家的银库,竟还没有她的私产多,随便拎出来一个当地权贵,家里抄出来的钱产都比府库富裕。
也难怪龟兹王需要靠打劫商队来赚银子,钱都被下面的人贪干净了。
总之,龟兹王庭无论是账面还是内政,全都一塌糊涂。
两人忙了不知多少日,守城卫来报,大历新封的安西都护带兵来了,已至城外。
沈元惜狂喜,这烂摊子总算有人来接手了!
她连忙放下笔,吩咐人开城门放行。
不消片刻,新官上任的安西都护就见到了这位传闻中靠着不到三位数人马,就拿下一小国政权的奇人。
沈元惜将人请进王庭“宣政殿”,面上笑意款款:“民女元喜,恭迎都护大人。”
她姿态谦卑,给足了这位新上任的都护大人面子。
安西都护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位商户女子,不自觉捋了捋袖袍。和西公主深知事情利害,因此上禀的奏章中极力隐去了谢惜朝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