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子,大多年纪都很小。 甚至都不能算是少女,只能算是个女童。 在听见摩迦说三日后便能到圣山之后,几乎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但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所以略压一压,便成了“暗喜”。 她们中每个人的神态,都与之前的桑央如出一辙。 见愁冷眼旁观,心底寒意更甚。 很快,原本在楼上“忙碌”的桑央,也终于收拾完了,脚步轻快地从上面走了下来。看她神态,显然对自己先前所经历的事情一无所知。 这一下,人才算是凑齐了。 摩迦带着一行二十四人,终于踏上了去往圣殿的归途。 包括谢不臣这个假和尚“怀介”和见愁这个假明妃“恰果苏巴”在内,统共八名僧人,十四名明妃。 因为明妃都是普通人,不能御空御器而行,便都乘摩迦的渡舟。 是一件普通的法器,只作飞行赶路用。 一般修士自己有御空只能,都不会用这种东西。很明显,正是因为此行的目的在明妃身上,所以摩迦才带了这东西。 如此一来,免了所有人徒步奔波之苦,速度自然不慢。 只用了两日,他们便已经抵达了雪域的核心区域。 虽然有渡舟飞行的便利,可摩迦的修为毕竟也只有金丹后期,自身实力有限,并不能长时间驾驭渡舟。 所以每隔几个时辰,他便必须停下来,找个地方休憩一番。 这一天的天气,也并不很好。 中午一过,原本纯净湛蓝的天际便彤云密布,寒风呼啸。渡舟前进的方向恰好又是逆风,纵是摩迦勉力支撑,也不过只撑到了天将暮的时候。 眼见着马上要下雪,他终于还是皱了皱眉,选了附近一座山峦落了下去。 “天色也晚了,先找个地方避雪,歇息一晚,明早雪停了再继续赶路吧。”摩迦的眉皱了起来,计算着时间,“过了这片山,便算是真正进了雪域的核心,明天日落前必定能赶到。” 他都做了决定,其余人等自然没有不遵从的道理。 十多名妙龄少女都是没有半点根基和修行的普通人,下午赶路的时候虽有渡舟防护,都冻得瑟瑟发抖,如今得知要歇息,都松了一口气。 见愁倒没什么感觉,照旧没说话,只跟着前面几个僧人走。 他们在这山的山腰附近找到了一个尚算宽阔的石洞,应该是以前修炼之人曾居住过的洞府,地面上还刻着一些残缺的线条,该是阵法。 只是年深日久,早已经磨损得看不见,更没有任何功用了。 更里面倒是堆着一些干草,见愁便随意选了一处靠着洞壁坐了下来。 桑央与其他人都不熟,但因为是与见愁一道在客栈被选中的,所以格外亲近见愁一些。见到见愁坐了过去,她便也挑了一个距离她不太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小姑娘爱干净,在上头垫了一方干净的绣帕。 坐下来后,还对着见愁一笑,但很快,那目光便不由做主地朝着洞口处递过去了。 僧人们都在石洞靠外的位置。 但这两天下来,见愁已经能十分清楚地看出来,桑央看的是谢不臣。不仅是她,就是其余被选为明妃的少女们,也都会有意无意地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上一眼。 毕竟,谢不臣实在是她们看过最好看的僧人了。 是的,僧人。 谁让他冒名顶替了怀介呢? 假扮和尚自有假扮和尚的代价。 虽然自来读的是圣贤书,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可谢不臣也真算是豁得出去,竟把那一头原本需要青玉簪来束的头发,都剃了个干净。 见愁认识他这么多年,可从没见过他这般,看着老觉得不很习惯。 但实际上,剃度并未影响到他的容貌。 相反,没了那三千烦恼丝,他原本就很出色的轮廓变得越发清晰,越发有棱角,一眼过去便会看见他清隽的五官。 薄唇微抿时,还会有一种让人心颤的禁忌。 此刻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雪,天色也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洞内燃起了篝火,摇曳昏黄的火光照了过去,拉长了他本就颀长的身影。 谢不臣就站在洞口,跟其他几名僧人说话。 见愁顺着桑央的目光看向他时,正好瞧见他侧了身,向着那雪空夜幕看去。 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松松地持了一把伞横在身前。 微仰着头时,两道长眉蹙了几分,但那一点为雪所烦恼之意却并未到达眼底,只显得淡漠。摇动的火光在他身上留下了明暗的痕迹,也与外面的转瞬变得白茫茫的雪地一道,勾勒出他侧脸分明的轮廓。 整个人,都透着清醒且克制的冷感。 到底是她曾钟情过的人。 见愁这么看着,眉梢微微一挑,却没再继续看下去了,只慢慢将头往后仰,也靠在了洞壁上,老神在在地闭上了眼睛。 但洞口i交谈的声音,依旧断断续续传入了她耳中。 “怎么会这样……” “全死了。” “十五个人,从筑基期到金丹期,无一幸免,是我们走的那天发现的。但还没查出结果……” …… 见愁才闭上的眼,一下又睁开了。 眨了眨,还有些空茫。 直到好半晌过去,她才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昭化寺的十五名僧人,全死了。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自己贴着洞壁的背脊上窜了上来,冻得她没忍住,打了个冷战。 再看向洞口时,谢不臣已经不在那里了。 还是因为她们这些“明妃”都是普通人,每日都需要饮水进食,僧人们不必饮食,可没随身带着这些。所以这两天休憩之时,都是他们轮流出去寻找饮水和食物。 这一次,该是轮到谢不臣和那胖僧人了。 他们出去的时间也不久,大约两刻就回转了来。 胖僧人的深红色的僧袍前面兜着水囊和一大堆的果子,进来便连忙放下,招呼大家来拿去吃,随后才拂去身上沾着的白雪。 相比起来,谢不臣看上去就轻松许多。 外面虽然下着大雪,但他身上是片雪未沾。进来后取了几枚果子,一手拿着,一手拎着水囊,便朝着洞内靠坐洞壁边的见愁走了过去。 这两日众人都已经习惯。 僧人们是知道他们之间关系匪浅,所以见着谢不臣格外照拂见愁,每到休憩时便过去说话,都没当回事,睁只眼闭只眼。 其余的少女们虽然好奇,却碍于身份,不敢多问。 此刻又见谢不臣向见愁那边走,除了胖僧人对此类事十分感兴趣多看了几眼外,其他人都不在意,没怎么放在心上。 在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