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哥,那些人只是小区里的邻居,他们偶尔过来找我玩,我平时也不和他们一起,我没有学坏,你要相信我!” 裴然勾了一下嘴角,心说,瞧,这不是猜着了,和他爸的说辞有七八分相似么。 就差逼急了拿亲情压他,骂他不顾念兄弟情谊。 从弟弟家出来后,裴然的嘴就没有再张开过,嘴角边的嘲讽倒像是凝固在了上面。 他听着那些让他想把刚才吃的那些宵夜都吐出来的鬼话,手上使了点力,把人甩开了。 也不去听裴安在身后喊些什么,他自顾着准备过马路,去对面打车。 大半夜的马路上空无一人,裴然走到一半,猛地从斜地里蹿出一辆摩托车来,车速快到他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直接就将他撞飞了出去。 砰地一声又落回到了地上。 机车开过十几米,一个甩尾又开了回来。 吱地一声响,急刹停在了裴安的身前。 “你疯了!” 裴安面如土色,手足无措地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哥哥,又看向骑着机车的朋友怒吼出声。 他的声音也在发抖,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一下子都冒了出来。 他心里全是害怕,杀人要坐牢的。 “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骑着机车的黄毛整个人也在打颤,他停了车,走到裴安的身边,给他出主意,说话的时候满嘴酒气。 “你不是说你哥脾气很难搞吗,看他刚才的样子,你以后还能从他那里拿到钱吗?你想想,不如他死了,你是亲弟弟,他留下的钱也该分你一份,怎么都够你吃了。” 裴安:“但是我们杀人了,警察肯定会来抓人……” 黄毛捏住他的肩膀:“怕什么!只要拿到死亡证明,把人一烧,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那些人我都认识,我帮你糊弄过去!” …… 天旋地转中的裴然,在恍惚了好一阵之后,终于稳住了自己的心神。 至于身体,他悬在半空,看着已经摔在地上没有了动静的自己,他想,大概以后他都不需要再去担心身体的事情了。 灵肉分离,他这是死了吧。 裴然木然看着这一切,心疼着他那身西装沾满了尘土。 可能都摔破了,没法再穿了。 裴然飘着,无处可去,就只好跟着裴安。 看着他趁着半夜无人,和人把自己的尸体搬回了楼上,收拾好了血迹,第二天装成发现他猝死的样子,哭着去找人办理后事。 裴然第一次发现他弟弟的演技比起他爸来,要好了不止一筹。 无论是晚上背着尸体进小区,演的那出贴心弟弟带回酒醉哥哥的戏码,还是当着外人的面,把一个失去了唯一的亲人的可怜孩子的形象演得入木三分。 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裴安抱着尸体不撒手的样子,还有兄弟间一向和睦友爱的名声,再加上还有状似跟着过来看热闹的黄毛一群人的胡搅蛮缠,看不下眼的邻居的劝阻,一场吵得所有人脑袋嗡嗡响的闹剧之后,他们竟然真的拿到了死亡证明,把尸体给送去飞速火化了。 事后就算有人觉得蹊跷,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家人,除了是帮凶的弟弟,他的父母没有一个人认真去追究他的死因,仿佛他过劳猝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甚至连没见到尸体最后一面,也没有追究。 他爸倒是记得去他的公司要一笔赔偿。 裴然一路冷眼旁观。 他不在乎所有的一切,无论是那两个曾在他生命里占了重要位置的男人,还是他那个只来上了一柱香就想走的亲妈。 他只是心疼他那些钱,都是他从小到大一点一点攒下来的,他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它们被花天酒地败完的下场。 胸闷。 摆着骨灰盒的灵堂里,奏着哀乐的唢呐声一声比一声响亮,将事隔多年终于再见面,却在一边拉扯着吵架的那对前裴家夫妻的声音也盖了过去。 裴然捂着“胸口”,感觉自己快要被送走了。 他的头也剧烈地疼了起来。 直到,他的耳朵边上突然传来一声掐着嗓子,让人误以为来到了皇宫大内的男人声音。 “surprise!” “裴总,生日快乐!” 裴然猛地睁开眼睛,就被手持的礼花筒喷了一脸亮片和花瓣。 满眼灯光璀璨,气球彩带,巨大的蛋糕,还有一屋子带着喜悦的笑脸。 裴然的耳中循环着响亮的唢呐声,眉心却是皱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现代化的投胎现在的效率都这么高的么,直接连出生这一段都跳过了,无缝开始新的社畜生活? 第2章 霸总体验包 “裴总,生日快乐!” 男男女女们围着裴然,满脸充满着喜悦。 再次听到这句话,裴然总算是听清楚了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但是,裴总? 这世界变化得太快,裴然一时之间还没有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从“裴经理”变成“裴总”的。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就又“裴”上新高度了? “……谢谢?” 裴然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果然那些即将要僵硬的笑脸再次生动起来。 “裴总,蛋糕来了,您赶紧许个愿,虽然以您现在的身家和生活幸福程度来说,您可能也没有什么需要上天来帮助您实现的愿望,但是,就当是一个人生的小彩蛋,许个小小的愿望,实现了也是一个能愉悦人心情的小惊喜。” 一个秃头中年男人,嘴咧得如被他滚圆的身材撑裂开的衬衫前襟。 带着某种喜气。 裴然听出了,这是刚才将他叫“醒”的那个声音。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颇有“裴总”的风范。 果然,秃头中年男一脸喜悦,仿如得了皇帝的夸赞。 不等秃头中年男再说什么,旁边过来一家三口,立即将人挤到了一边。 “儿子,生日快乐啊!” “宝贝,祝你天天开心!” “哥,我要饿死了,我要吃生日蛋糕……” 中年男人一脸油腻,中年女人满脸硅胶,小的那个大概只有十来岁,撅嘴瞪眼间全是“我才是皇帝,你们这些奴才真够烦人”。 他的极品家人也被换了品种? 被围在c位的裴然,视线从这些人身上,移到了周围的环境上。 这大概是幢别墅,空间很大,装修很豪华,人也很多。 裴然如提线木偶般,在众人的生日快乐歌里,吹了蜡烛,切了蛋糕,喝了香槟。 在被人糊一脸蛋糕前,他抢先一步去了洗手间。 作为这场“大无语兼莫名”事件当事人,裴然带着脑袋里还在嗡嗡作响的,送他往生的唢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