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地靠近,许愿的双手被强硬扳开,她泪眼模糊的视线,蓦然对上他阴戾非常的双眼。 “做不到背叛他,就可以狠心背叛我吗?” 褪下平静面具的林季延怒不可遏,他燃着怒火的眼睛攫取她的呼吸,令她一时忘了哭,几乎溺毙在那片怒海里。 没有回答这残酷的质问,她满面泪水,怔怔吐露心声:“我不能,不能一错再错了……” 林季延的表情甚至出现一瞬间的狰狞。 “所以你今天来,不是来求我,而是要在我面前表演你对现男友的忠贞不二?” “很好啊。”他怒极反笑,“许愿,你又在我的心口捅了一刀。” 他的语调配合着疏离的表情,一言一行尽是嘲讽,许愿流下一行清泪,只觉得他吐出的每个字,也在一刀刀凌迟着她。 她心如刀割,摇头否认:“不是的,我从没有想过……” “够了!” 可惜林季延已经不想听,或许是怕冲动伤到她,他骤然松开对她的钳制,绷着一张俊脸,情绪克制地走到了落地窗边。 只是背影冷寂,拒绝交流的姿态。 “如果我那天被捅死了,你是不是也不会来看我最后一眼?” 不同于刚才的愤怒嘲讽,挺拔站在窗前的他,嗓音落寞到极致,伴随着身后的一盏孤灯,只一眼,就令人心酸不已。 那些日日夜夜竭力压制的真实情感,终于在这一眼中,功亏一篑。 许愿可以在任何人面前粉饰自己,却始终,无法在他面前戴上虚假面具。 在林季延面前的许愿,才是那个真正的许愿。 她情难自抑地站起来,委屈又小心地站到了他背后,那是她眷恋的脊背,她却无法放纵到底将脸贴上去,只能小心保持着一点点距离,细细地哭泣道歉:“……对不起。” “我想看一看你的,发疯了想。”她的声音棉絮一般轻,越倾述越难过,为自己曾经那样残忍不留余地。 眼泪大颗大颗坠下,真情似珍珠般珍贵,“可是……我没有脸站在你面前。” 双手再度捂脸,她羞愧难当。 喃喃低泣:“……我没有脸。” 这宽厚温热的背,多想义无反顾贴上去,哪怕汲取一秒钟来自他的温暖。 可是不行,自私执拗的她,已经不配拥有这份暖,她只配孤独行走在雨里,朝着茫茫前路走去。 哭声如泣如诉,揪人肺腑。 大掌扳开她遮住脸的双手,力道轻柔,没了刚才的强横,那些愤怒,更是消失无踪。 许愿不由抬起泪眼,却触到一双柔情万分的眼。 下一秒,他低头,温热的唇落下,她终于沦陷在他久违的气息里,微微仰起楚楚的脸,温顺迎接这份许久不曾得到的宠爱。 四片唇一旦连成一体,便再也分不开,滔天渴望支配着本能,同时泯灭一切残存的理智。 像火星坠落荒原,转眼间便一发不可收拾。 许愿很久没有尝过这样凶悍热烈的吻了,她拼命仰着脸迎合,有一种会被吸干殆尽的错觉,她几近窒息,需要氧气,揽着她的男人却咄咄逼人,甚至不容许她分心呼吸一口氧气。 她踮起脚尖,在意乱情迷中,被林季延逼到了墙角。 心跳奇快,她手脚绵软,被他全权掌控局面。 干渴是一种疯病,男人一路向下,不管不顾地向那片白皙处索取,想要化身为狂野的狼,咬断她脆弱的脖颈,用她的血,一解干渴。 一阵响铃声却在此时煞风景地响起。 是许愿的手机。 两人停下,唇虽然分开,呼吸和视线却仍旧紧紧缠绕在一起,胸口微微起伏,心脏慰贴在一起,节奏渐渐合拍。 但一通电话,又如泼面而来的冷水,不仅浇灭了两人眼里的火,无形中也将他们的距离拉远。 林季延灼灼逼视她:“是谁?这么晚还找你?” 铃声又把许愿拉回冰冷现实,她再一次被道德鞭打得体无完肤,因一个吻而泛起的红晕,又迅速退了下去。 她咬唇,垂眸不敢再看他。 林季延却不许她逃避,捏着她的下巴,迫她仰面与他对视。 “哑巴了吗?说说看,是谁?” 他语调戏谑,是故意要她难堪,许愿动了动唇,他又面沉如水,捏着她下巴的手毫不怜香惜玉地紧了紧。 “你最好别当着我的面,说他的名字。” 深陷嫉妒的他面目陌生,从拧紧的眉心到狠厉的眼睛,哪有平日半分儒雅绅士范,许愿甚至开始担心,若是再惹他不高兴,他会毫不犹豫地掐住她脖子。 她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黯然沉默,眼里隐隐在求饶。 那边一直唱个不停的手机也终于安静了,林季延虽余怒未消,到底松开了手。 她皮肤细腻,下巴上赫然一个掐痕。 他少有出手伤她的时候,今晚却破了例,林季延心生悔意,但眼下,对顽固不化的她也没办法,只能眼不见为净地转身,对着落地窗生闷气。 一个脸红心跳的吻过后,两人之间再度陷入僵局。 知道他不好受,许愿心里同样发堵,堵得难受胸闷,像病入膏肓的人,只有他能救。 他不伸手,她便前路灰暗,和行尸走肉没有分别。 “我……”她手指头绞紧,艰涩张口,“我有话跟你说。” 背对她的男人不说话,却也没有阻止她说下去。 “你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许愿不安眨眼,逼自己一鼓作气说完,“下个月初是傅正东太太的生日,邀亲戚朋友去他家里做客,傅……傅清泽也邀请我了,我,我想去他家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林季延冷嗤:“别天真了,他难道会在家里留下点什么,等着你去发现吗?” “我知道我很天真。”许愿深吸一口气,将眼中涌起的热意逼退回去。 “可我就是不甘心。” “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不管他愿不愿意听,她都想把自己血淋淋剖开,只图痛快,“我就是想做点什么,这些年,我没有为爸爸做过任何事,就连他的医药费,我也没有能力拿出来,我真没用。” “希望很渺茫,傅正东对我有防备,他想掩盖的东西,说不定全被他销毁了,如果爸爸不醒来,他会逍遥法外一辈子。” “我唯一能做的。”她目光坚毅起来,“就是给他带来恐惧。” “我要他恐惧,要他晚上睡不着,要他时时刻刻活在不安里。” 男人仍旧背对她,许愿觑他一眼,知道自己的一番慷慨激昂并不能令一贯理性的他认同,这些话,也不是他想听的,她小心翼翼,终于道出决定。 “我只是想看看幸运女神,会不会再给我一次好运。如果没有,这之后,我就提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