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破局 (第1/2页)
天边泛起鱼肚白之际,沈默从浴室里抱出蒋雾。他帮妻子擦干身子,又找出干净睡衣换上。过度纵欲让身上留下不少斑驳痕迹,胸前青青紫紫一片甚是骇人。但再严重的痕迹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失得一干二净,在此之前,沈默想贪心在她身上刻下独属于自己的印记。她因外婆的事哭得伤心,后面又被狠cao哭得死去活来,眼周围浮肿一片,沈默润湿毛巾拧干后轻盖在上面消肿。睡得昏沉,冷毛巾敷上去没有任何反应。来回更换,直到看着消了一点,沈默才擦干手掖好薄被,接着把空调温度往上滴了几声,手摁在遥控器上想了一会,又往下降了一度,细细感受过空调温度、确保她能睡得舒适后才放下遥控器。桌上放着一杯水,他用棉签润湿蒋雾些许干涸的唇,之后环顾一圈,把该做的都做了。沈默全身舒坦坐在旁边看着,心里是独有的宁静。她的头发长得很快,前不久还只是刺头,如今快成半个假小子了,再过一段时间应该会长到齐耳处。沈默心里幻想着蒋雾齐耳短发的模样,兀自笑了一下。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看见。他该走了。拉开门,临走前又折身回来,俯身在蒋雾唇上落下一吻,轻声说了两个字,然后才真正离开。沈自寒在青梧院等着。回到半月弯后,他有意强行戒断对安眠药物的依赖,如今能勉强打乱作息、在固定时间不注射药物也能撑起精神。沈自寒递来一支烟。以前在沈家,他们便没有任何间隙,如果没有温啉的步步逼近,或许会成为北城令人独羡的双壁。兄弟俩历经恩怨隔仇,再相见时,缅邈岁月,缱绻平生。沈默点上烟,“我没想过跟你争这个位置。”“我知道。”“但是我的确想过要杀你,没得选。”“如果那晚成功带回蒋雾,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胁迫你,再杀了你。”“我一直以为她在温啉手里。”“所以你没有任何的怀疑。”“是,当时只想杀了温啉。”这样的话,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他,再也没有人能阻挡他跟蒋雾在一起。可死的却是外婆,蒋雾也消失不见。沈自寒摇头发笑,那晚的阴差阳错翻覆所有命运。“你现在也没得选。”“我知道。”他们是家族里的最后顶梁柱,沈家现在需要他们。“只要有人去背下这个锅,后面的事我自会摆平。”沈默灭掉烟头,“求你件事。”“我会帮你照顾好她。”沈自寒先一步承诺,但被沈默驳掉。“不用照顾,只要让医生按时给她注射药物保持昏睡就行。”“到什么时候。”“我回来。”“……如果没回来呢。”“十天。”沈默说,“第十天没回来,已经死在了首钧山,之后给她注射安乐死。”饶是镇定如沈自寒,听到最后那句话也没忍住爆了句粗口,“你他妈还是人?”沈默不语,点上第二根烟走了。山风霎霎响,香烟', '')('041 破局 (第2/2页)
尾雾随风飘散,无影无踪。*躺在床上的蒋雾不安地皱眉。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一直频繁地陷入梦境,再三挣扎也无济于事。又做梦了。她梦到自己身处凉镇的街道上。天边一片猩红,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海水一直不断上涨,甚至淹没到了逃生的公路上。凉镇失去了往日的平静与安宁,代替它的是一片混乱与破败。镇上有直升机降临救援,可惜空间有限。人们推推嚷嚷一个个急着挤上去,蒋雾却迟迟没有动身。她在人群外看到了往反方向走的沈默。身旁有人在不断催促,蒋雾挤出人群往沈默的方向跑去。她慌忙拉住沈默的手,“你去哪。”沈默平静地回头看她,“我没有票,走不了。”“什么票?”他指了指蒋雾手里一直攥着的逃生票,“最后一张,你拿着它上飞机吧。”“那你呢?”沈默不说话。他不走,蒋雾也固执不动。飞机开始起飞,带起一阵阵巨大的风,搅乱了她的头发。天边颜色由猩红变为黑紫,一切归于平静后,天地间一片萧瑟。“你为什么不走。”他问。“你为什么不走。”她反问。每个人只有一张逃生票,而沈默的那张给了蒋雾。逃生票只有一张,被印上了名字便只生效一次,这次过了,已经失效。天边轰隆一声响,海水开始倒灌,脚下的水急速上涨,很快漫到小腿肚。火山喷发,海水倒灌,火灾四起,地震不断。死亡开始倒计时。巨大轰宁声炸得耳朵嗡嗡响,她听不清他说的话,最后一丝光消失于天际时。他和她接吻。虽然没听清他最后说了什么,但是,“知道了,”蒋雾说,“我也爱你。”如果不能一起活着,那么一起死也行。终归我们是在一起的。医生刚拿起注射剂,回头看见床上昏迷的人泪流满面,模样甚是可怜,心里不由得迟疑一会,转问旁边男人意见。沈自寒负手站在床边。已经第十天。在过去的前九天里,医生每次给蒋雾注射完安眠剂,她的意识都会剧烈抵抗药物的侵蚀。与特制的安眠剂对抗,其过程中的挣扎与痛苦,沈自寒再清楚不过。更贴切形容就是人们说的鬼压床。在将醒未醒时,能感受周围的人和事,但身体却无法动弹、发不出声,如果强用意志对抗,脑子会像针扎过般裂痛。医生捉摸不透他的想法,打算硬着头皮注射药剂。“等等。”医生及时收手,等着沈自寒做决定。但是沈自寒什么也没说。一屋子的人都听清了蒋雾的呓语,仍在顽强抗争安眠剂,声音由虚弱逐渐变成坚定的语调。众人心里皆受触动,神情悲悯。“算了。”医生听见主家说,“再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