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踹门声后,木门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激起灰尘无数。 刺眼的光亮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在一瞬间涌入眼前。 原本仿佛有千层重的眼皮,此刻终于能够抬起来。刺眼的光亮映入眼底,他的眼角一时不适应,落下两滴生理性泪水。 松田阵平摇晃着昏昏沉沉的大脑,艰难地眨了眨眼睛,努力眯起眼朝着门口望去—— 只看见门口站着三个他特别眼熟的人。 踢门的,应该是那个留着黑色长发的女高中生,她还穿着校服,脸上满是惊惶。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的中年男子。 他一脸凝重,一手举着电话,对着电话另一边说着什么。 “是!报案人毛利小五郎,地址是米花町第四大道左边第一家居酒屋,店主人是相原雄一。” “报案?” 松田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复道 “等等,我就是警察!” 拿着电话的毛利小五郎扫了松田一眼,揪着眉毛干笑了一声。 “警察?你是凶手还差不多吧?” 他移开视线,继续对着电话另一端的接线警察说道 “请立刻安排出警,这里发生了杀人事件。” 杀人事件? 松田阵平僵直着身体,缓缓回过头—— 眼前是一片浓烈的血色。 原本的封印的感官,到这一刻才完全回来,冲天的血气霎时间扑面而来。 只见那个原本坐在他身旁的中年男人,此时伏在吧台上。 他的后脑勺整个爆开,鲜红的血迹飞溅地到处都是,吧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已经干涸、深棕色的血渍。 · 血迹、杀人、迷药,陷阱? 原本的居酒屋里有四个人,除了他和死者之外,还有店长和那个带着疑似狙击枪的伤疤男。 店长一直在苦苦劝他喝酒,那杯有问题的酒应该就是对方的。 那个伤疤男在他喝酒之前,已经昏在桌子上,是和他一样的受害者,还是店长的同伙故意做出的假象? 昏沉的大脑艰难恢复运作,松田阵平扶着吧台站了起来,朝着后方望了一眼—— 远处的四人酒桌旁空空如也,原本趴在那边的伤疤男,早已经不见踪影。 连带着对方那把疑似狙击枪的东西,也失去了踪迹。 “不是——还有店长?” 松田迟疑地扭过头,望向吧台的方向。 原本应该站在那里的店长,早就已经不见踪影。 那杯把他弄晕到现在的梅子酒,也不知道在哪里。 完完全全的陷阱。 “这里除了死者以外,还有一个看上去喝醉酒的巡警,他的腰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是——” 毛利小五郎停了下来,捏着电话怔愣着望向松田。 他的眼神有些动摇,好像看到了什么很糟糕的东西,猛地往后退,一边还不忘伸手拉上毛利兰和柯南。 松田愣了一下,迟疑地低下头—— “请立刻来到现场!嫌犯手上有枪!” 他的左侧腰间,别着一把□□。 · “子弹从后脑射入,从鼻梁处射出,一击毙命。鉴识课的人,在现场找到了子弹壳和完整的弹道,他们带走了嫌犯携带的□□,目前正在做进一步的鉴定和比对。” “嫌犯……” 年轻的警员瞥了一眼、被压在目暮警部身后的松田阵平,埋着头吐槽了一句。 “怎么了?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松田阵平作为目前唯一留在现场的人,不就是嫌犯吗?” 捏着检查报告的,是搜查一课新来的中年警官,长谷部将一。 他拧着眉毛,伸手比划了一下子弹射出的方向。 “从死者的动作来看,他生前没有半点挣扎,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人突然杀死的。凶手应该是对枪械极其熟悉的人,能够从这样的角度一击毙命——难度真的很高啊。” 长谷部那双灰色的眼睛,满是质疑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松田阵平。 “但如果是警察,就完全说得通了。” “长谷部!在没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请不要随意编造事实,靠着想象推理!” 目暮警部难得语气严肃,他瞪了那位中年警官一眼。 长谷部咧着嘴笑了一下,露出一口黄牙。 “是!是!我只是依照事实,做出有可能的推测而已。毕竟现在,证据多到数都数不完,实在是没办法不怀疑啊——” 本就不大的居酒屋,被赶到现场的警员围堵的水泄不通。 人群簇拥在前方,落在后头的几个小警察,头挨着头、一边摸鱼偷懒、一边闲聊。 柯南侧头扫了他们一眼,悄悄往那个方向走了走,闲聊的声音越发清晰起来—— “这个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怎么一下子就接手了搜查一课的工作?还这么趾高气扬,连目暮警部都生气了。” “现场的情况一看就是诬陷好吧?就连我都能看得出来,松田警官怎么可能杀人?开什么玩笑?” “那家伙是从警察厅调过来的,听说是刑事部长亲手安排的调令,在搜一走个过场而已,马上就要往上升迁了。” “估计是想给大家一个下马威吧?松田警官还真是惨啊。” “原来如此,空降啊……” 空降? 柯南侧头,从人群的间隙里艰难找到长谷部的位置,朝着对方望了一眼,刚好撞上对方的眼睛。 好奇怪啊,但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我来了!我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满头大汗的伊达航匆忙跑进居酒屋,旁边的警察下意识让出一条路来。 “伊达航?来的正好,你也是非常重要的证人!” 目暮警部重重地一掌拍在伊达航的肩膀上。 “就让你来替松田洗清嫌疑吧!请你详细描述今天凌晨的时候,你们都做了些什么,是在什么时间点分开的,当时松田警官的腰间有没有那把□□?” “我说——笔录留到审讯室再做吧,按照正常的规章制度走。” 长谷部试图打断,但目暮警部还是追问了一句。 伊达航愣愣地望着一地血渍,以及已经被法医搬运走的尸体留下的痕迹,茫然地咽了口、口水。 “我们是在凌晨四点分开的,我记得当时还看了一眼手表,是四点零七分。我急着回家,松田他想要多喝一杯,所以他一个人进了这家居酒屋……” “和松田的说法一模一样。” 目暮警部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眯着眼睛注视着松田。 他也想要替对方洗清嫌疑,也清楚松田根本就没有杀害死者的动机,但一时之间—— “目暮警部!长谷部警部!” 一个年轻的警员,捧着一份新的报告匆忙跑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