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去了,那就肯定认识了。” 青年好奇地偏着头,那双眼睛在月光下隐隐发亮。 在整个昏暗无光的客厅当中,只有月亮隐隐撒下的光线,他的那双眼睛也分外显眼。 “其实……记得也没有关系,反正就算你还记得,也没有任何用处。” 青年直起腰,若有所思地摇着头。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一向与人为善。但这种被欺负到头上、还不去反击的事情,当然不可能发生在我们头上。” “嗬——嗬——” 对方反驳的声音愈发强烈,呼哧呼哧地气声充斥着整个客厅。 青年皱了皱眉,手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夜光手表。 十点零五分。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BOSS先前设定好的、两个小时时间,其实是按照琴酒日常执行清扫任务的平均用时来计算的。 换到他身上时,因为业务多少有些不太熟练,再加上他想要问出来的问题太多,所以动作慢了一点。 之前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问问题,现在需要速战速决。 半小时之后,他缓缓带上房门、抽出鱼线,右手上还拖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行李箱的滑轮,在院子的石板砖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他用带着手套的左手、用力捏碎手里的监控录像内存卡,随后将内存卡的碎片塞进塑料袋里,随手放在自己口袋当中。 按照最开始的计划,他得沿着来时的路、再次翻墙出去。 但眼下带着一个行李箱,着实有点艰难,必须得先把行李箱架到围墙上,接着再翻墙过去、把行李箱带下来。 偏偏等到诸伏景光翻墙出来之后,他才注意到—— 夜间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原本应该等待在那里接应他的土黄色出租车,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所踪。 街道上的路灯,愈发昏暗。 风催动树枝、摇曳着灯光,在豪华别墅外边的大理石门墙上,留下斑驳的树影。 上头挂着的木质门牌上、用黑墨书写上去的“长谷部”一词,被彻底遮住。 · “警官先生,我们到了。” 带着白色手套的司机回过头,淡紫色的眼睛扫了坐在后座上的景光一眼。 深夜的街道上,行人寥寥。 土黄色的出租车缓缓停在路边。 在暗黄色的路灯下,连带着波洛的招牌,好像也显得模糊不清。 诸伏景光缓缓收回视线,刚好和对方对视。 他愣了一下。 无论再看多少遍,他还是会觉得眼前这家伙和降谷零好像。 明明除了眼睛形状、还有瞳色有些相似之外,这两个人完全没有其他类似的地方。五官、身形、衣饰通通都不同,可他偏偏对眼前这个司机,总是有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连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理解、自己脑海中那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究竟是从何而起。 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找到降谷零。 诸伏景光有些仓促地移开视线,望向窗外。 这辆车刚好停在、距离波洛只有几步远的位置。这个位置可以让他在不下车的情况下,就看清楚波洛的状态—— 门窗紧闭,店内一片黑暗,一看就是早就打烊了。 既然如此,也就只能在这个地方等到天明。 诸伏景光扫了一眼计价器。 “总共是800日元吗?” 他痛快地付了钱,正准备下车,驾驶座上的司机忽然开口—— “警官先生,那些人是您的同事吗?” 这位司机先生此时正好奇地凑到窗前、望着窗外。 “?!” 什么同事?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顺着对方的视线朝外看,只见在波洛咖啡厅对面的巷口,停着两辆黑色小轿车。 乍一看,这两辆车平平无奇,但他第一眼就看见了两辆车的车牌号码—— 白底绿字。 品川33打头。 第90章 品川335 深夜。 公寓楼上没有几家亮着灯。 也不知道是这些住户早就已经入睡, 还是因为工作繁忙还没来得及回家。毕竟这个位置的租金实在不低,需要高昂的工资才能够支撑的起来。 高层的窗户外面,只剩下远方的东京塔和一条细小的灯带。 黑松田有些兴致寥寥地收回视线, 注视着眼前的电视。 这个世界的萩原研二居住的屋子,和原来稍有不同。 也不知道, 是那种错综复杂的时间线糅合之后的必然结果, 还是全员红方设定所带来的蝴蝶效应。 这个公寓全屋都铺设了智能家电,房屋主人一回家,所有需要用到的家电都会自动开启, 就比如说—— 眼前这个已经开始播报晚间新闻的电视机。 “朝日新闻为您在线报道,日前发生的市内大型枪击事件, 警方已经追查到了新的线索……” 穿着一身粉色冲锋衣的女主持,站在一片建筑废墟里, 举着话筒滔滔不绝。 松田眼尖地瞥到、去厨房端水的萩原研二已经有了要回来的架势,他顺手捞到茶几上的遥控器, 把电视按掉。 片刻之后, 细碎的脚步声果然传来。 “……你关电视干嘛?” 萩原递了一杯水给对方, 一边小口喝着水, 一边迷惑不解地扫了一眼漆黑的电视屏幕。 “它自己放新闻而已, 等到晚间新闻放完了之后, 它会自己关掉的。” 说罢,他望向大摇大摆坐在沙发上的松田。 后者脸上的表情, 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只是稍稍抬眉, 语气很随意地解释道: “电视有点吵, 有点不太适合我酝酿情绪。我想要说的事情, 不太方便在电视机的声音听。” “……是吗?” 萩原研二顺势坐在对侧的沙发上, 借着喝水掩饰自己眼底的疑惑。 从最开始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家伙太奇怪了。 无论是那个问题,还是那种疏离的态度,再到现在这种—— 他微微扬起头,瞥了对方一眼。 他们现在这种相处模式,从表面上看,像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之间,很熟络、彼此之间互相阴阳怪气、有来有往的相处,和正常朋友没什么两样。 但他其实能够感知到,对方说出来的话,好像不是对方真正想说的。 他们之间隔着一层薄纱,这层隔膜,比最开始对方疏离的举动和奇怪的问题,要来得更加严重。 之前的举动,像是朋友之间偶尔因为一点事情起了隔阂,只要好好谈一下,或者是打一顿,就能够解决问题。但现在这种隔阂…… 这种状态更像是伪装。 是在理智上清楚该用一种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