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对不住您。” “臣……” “臣替您守住这江山!” 他大喝一声,如惊雷炸起,旋身一扑持刀抵上魏绍的脖颈。 魏绍面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禁军听令!即刻缉拿魏绍及其逆党!听候陛下发落!” “吕梁你敢!信不信咱家送你禁军千万家眷一同陪葬!” “我有何不敢!”吕梁终于等到机会一雪前耻,臂腕发狠骤然收紧,勒的魏绍喘不过气。 “魏绍小贼!你且睁大你的狗眼看个清楚!你他娘的绑架了一群什么人!” 话音未落,羁押人质的那批宦官蓦地被身旁的“老弱妇孺”反制住,踩着背抵在地上动弹不得。 “陛下,臣救驾来迟!”为首那人扯开外裙,露出内里影卫劲装。 正是藏风。 其后众人纷纷撕去伪装,转眼间抽出惯用的暗器已然将柔然精锐团团包围。 魏绍如遭雷劈,瞬间停止了挣扎,霜打的茄子般变了脸色。 “独孤凛你……你一早便预料到我会劫持人质,故意让暗卫假扮亲眷,再让吕梁放我顺利入宫,是不是!!” 独孤凛敛眸一笑,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蠢货。”他对魏绍做出评判。 魏绍被骂了一记,气的面上肌肉抽搐,指着身后柔然精锐恼羞成怒号令道:“杀!杀光这里所有人!” “孤看谁敢!”独孤凛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轻易压住了魏绍声嘶力竭的嘶吼声。 “上月千秋宴万国来朝,柔然可汗亦亲至盛京为孤颂贺,以祈求孤庇佑柔然。可汗信物仍在,尔等难道要忤逆柔然王命不成?” 独孤凛自侍从手中接过柔然可汗亲笔写下的求和书,上印狼图腾。 “见此诏书,如见可汗亲至。” 他眼睫微垂,锋利的目光重若千钧压上柔然汉子的脊梁。 膘肥体壮的柔然将士面上因过于紧张已出了冷汗。 “拜孤!”独孤凛冷睨着他们,命令道。 “咚!”柔然将士膝下接二连三发出沉闷的重响。 僵硬而生涩的中原话自柔然精锐口中整齐颂出: “拜见天可汗。” 魏绍被吕梁按住跪在独孤凛脚边,全身都在猛烈颤抖,骨头抖的几乎要散了架。他不甘心地重新挺起头颅,又被吕梁一拳砸了下去。 独孤凛被这声动静吸引,眸中蓄着凉薄的笑。 “皇兄,你输了。” 魏绍垂着脸,猛然聚起最后的一点力气昂起头朝他吼道:“我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你能用手段夺得帝位,我就不能!输在了哪一步!我究竟哪一步输给了你!!我不甘心!” 独孤凛垂下眼帘,眸底蕴着赤丨裸裸的讽意。 “当皇兄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你便已经输的一败涂地了。” 薄唇微微勾起,独孤凛居高临下睥睨着他: “似孤者俗,学孤者死。”① 墨靴高扬,魏绍一个踉跄被他重重踹倒在地。 “邯郸学步,东施效颦,蠢而不自知的东西。孤的心术与手段,你永远也仿不来。” 独孤凛欣赏着他狼狈的模样,从容不迫命令禁军收兵。 绝对的碾压。 这才是真正的上位者。 权术上乘,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在他面前,解决任何不自量力前来挑衅的跳梁小丑,如碾死一只蝼蚁般简单。 作者有话说: 还有2—3章,我来日个万试试 116 ? 第 116 章 ◇ ◎一更◎ 嵌金玄靴倾轧至前。 脚畔疾风飒飒。 魏绍也知自己不该服输, 更不该露怯,却还是摄于年轻帝王的压迫,被逼的不由自主膝行着朝后退, 动作狼狈。 耻辱, 简直是奇耻大辱! 独孤凛年纪轻轻, 竟能将他这个做皇兄的逼到如此地步! 耻辱催生出的恼怒在血液中迅速膨胀, 魏绍目眦欲裂,刚想开口叱骂,眼前却倏的闪过一道锋利的寒光。 满腔怒气霎时被吓得消散,魏绍大惊, 他下意识去躲—— 一截冰冷尖锐的箭矢猝然抵上他的喉管,缓慢刺透皮肉, 涌出血水。 魏绍不敢再动弹一下。 他浑身发抖,面部肌肉抽搐着艰难地挤出廖廖几字来维持自己仅剩的那点儿可怜的尊严: “少在我面前磨磨蹭蹭的!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箭矢顿了顿, 自脖颈中抽出,血洞里“噗呲”一声迸出鲜血, 沿着脖颈灌入衣领内。 魏绍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沾着粘稠血液的箭头蓦地挑起他的下颚。 独孤凛居高临下睨着他,冷笑了声: “皇兄既已落在了孤手中, 想死——” “没那么容易。” 箭矢一扬, 自魏绍嘴角至耳下割开血口,划出一副残忍凄厉的笑容。 淋漓鲜血自伤痕淅淅沥沥渗出, 魏绍下半张脸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血滴。 独孤凛垂下眼眸, 漫不经心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薄唇微微勾起。 魏绍被迫撞上他的眼神, 头脑“嗡”的一下, 四肢百骸莫名涌起惊恐的寒意,渗入骨子里。 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出自一个活生生的人对于死亡的本能畏惧。 恍若曾经的某个时刻,他被独孤凛亲自动手虐丨杀过一般。 难以言喻的恐惧贯穿这具卑微的躯体,魏绍这时彻底慌了神,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瘫在地上。 独孤凛定定注视着他狼狈落魄的惨状,眼前浮现的却是另一幅场景。 鞭风扫落,掀起一阵污血豁然泼洒上血迹斑斑的墙壁。 刑狱最深处一间昏暗狭窄的地牢里,“咕咚”一声,再度栽倒一个瘦骨嶙峋的身影。 然而那鞭扑并未停止,每一记响亮的鞭风甩下,都会掀起阵阵血雨覆上墙壁间半干或是已然干涸了的旧痕。 气息奄奄的刑徒晕倒在地,但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在,便得继续拖着残破的身躯受刑。 连痛快地死去都成了一种奢望。 人间炼狱,血气冲天。 冷白修长的指节攥着帕子掩住口鼻,年轻的帝王淡漠注视着眼前的惨状,眼底未见一丝波澜。 他面上寻不见任何悲悯或是同情,相反,低垂的眼睫之下蓄满了杀意,甚至浮现出复仇后近乎癫狂的愉悦,令人骇然。 一场鞭扑终于落下帷幕。 年轻的帝王快步上前,墨靴踩上一人头顶。 抬靴重碾,那人闷哼了声将埋在地上的脸侧转过来。 是魏绍。 “继续。”年轻的帝王冷声命令道。 “哗——” 冰冷刺骨的水浇了满地。 昏迷不省人事的刑徒们被冷水泼的猛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