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没往远处看。 他转回头,问道:“那天晚上是你给我吃的药吗?” 小常看向路评章,但是路评章没有丝毫指示。 他望着外面,眼神比压下来的树影还要深暗,坐在后座的气势犹如深夜中没有月光笼罩的高大连绵的山脉。 “……是,”小常艰难的回道,“那天我见你回酒店的时候有点感冒,怕你晚上烧起来,就给拿了点药过去。不好意思哈乔哥,我不应该私自用房卡开你的门。” 这完全是在扯淡,酒店绝不会把客人的房卡交给一个司机。 不过也有理可寻,因为那是路评章的司机。 “没事。”乔谨没往下追究,而是说,“谢谢你。” “真不用。”小常笑了一声,又去看路评章。 路评章没有任何表示,车内暗的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察觉到绝无善意。 “就是跟你说一声,乔哥,没别的事。”小常硬着头皮跟他再见,“你接着吃火锅吧。” 乔谨在包厢内顿了一下,然后说:“好。” 第26章 五十分钟, 不长不短。 路评章维持着同样的姿势,沉默地、居高临下地望着玻璃窗内的一切。 期间小常去了一次厕所,回来后, 他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 只是眼神更暗了。 乔谨他们从饭店里出来, 付霖啸和隋冉先上了车,他站在原地朝着四处张望,随后锁定了马路对面的车。 小常紧紧攥着方向盘, 看着他从远处走过来。 路评章说:“走。” 小常愣了一下, 看了看正在过马路的乔谨,又扭头去看路评章:“路总?” “开车。”路评章道。 小常只好启动车。 乔谨眼睁睁地看着漆黑的车从辅路开了一段, 然后转到马路上,车速飞快, 转眼便看不到了。 隋冉开车, 把另外两人拉到汗蒸馆, 下车时把乔谨的外套递给出来迎接的服务员:“洗完烘干, 明晚来取, 谢谢。” 乔谨拿着隋冉取出来的衣服, 没往身上穿。 “标签都没摘,真是新的。”隋冉说。 乔谨笑了笑,提着那羽绒服进了会馆。 三人开了个包间, 付霖啸想叫个牌搭子进来打牌, 被乔谨拒绝了:“我有点头晕,不打牌了, 待会儿想早点回去睡觉。” 付霖啸于是摆摆手, 让服务员离开了。 乔谨换好衣服, 进了桑拿房, 隋冉已经躺在了最里面的木板床上,房间内白雾弥漫,什么都看不清。 乔谨躺在靠门的地方,隋冉便笑了一声:“离我那么远,怕我占你便宜啊。” “都是男人,有什么便宜可占的。”乔谨说。 他感冒似乎真的加重了一些,鼻塞症状比刚刚要明显,说话时带着鼻音。 隋冉伸手把温度调高了,乔谨这边门没关严,还能呼吸到凉爽的空气。 付霖啸在门外不知道忙活什么,服务员去而复返,正站在他身前听他说着什么。 “隋冉,”乔谨没客气的称呼他为‘隋总’,而是直接叫他的名字:“商量件事,你别往我身上使劲了。” 隋冉不由一愣。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忍不住笑了一声,有些无奈。 乔谨又说:“你挺好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如果是别的,可能不行。” 隋冉伸手抻懒腰,唉了一声,没说话。 乔谨觉得自己刚刚的语气并不生硬,但是设身处地去想,可能有高冷的嫌疑,于是又补充了一遍:“刚刚吃完饭本来我不打算来了,但还是想跟你面对面的说清楚。你人是很好的,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隋冉接连被发了两次好人卡,更加无奈了:“追求也不行吗?” “最好不要。”乔谨默了默,直白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隋冉挑眉看他:“是……路总?” 乔谨不置可否,而是说:“希望我们的友情能纯粹点,彼此也会更放松一些。” 隋冉没遇到过这样敞开天窗说亮话的人,乔谨的自信和坦诚使他的个人魅力更上一层楼。 他克制不住自己的反应,但他不是强势的人,立刻便体面的退了下去,变回了初次见面时的彬彬有礼:“好。我能问一下原因吗,你好像对我很戒备,是我的某种习惯还是哪一点,让你对我敬而远之?” “是我的个人习惯。”乔谨说,“我对不熟的人都这样,没有特别针对的意思。我只是不太习惯这种氛围。” 他能接受暗恋,却抵触暧昧,哪怕和路评章当初也没有经历过这一阶段。 隋冉点点头,对着墙叹了口气。 付霖啸这时进来,带着三个按摩师,自己爬到中间的木床上,问:“怎么没人说话,吃饭吃累了?” 隋冉又重重“唉”了一声。 付霖啸没忍住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按了一手水汽:“这么惆怅,失恋了啊?” 隋冉哼哼了两句,坐起身:“我去喝点水,你们先按。” 付霖啸看着他推门出去,笑得更欢了,问乔谨:“你拒绝他了?” “啊,”乔谨说,“也不算吧,他也没表现出明确的意思来,我提前给他打了针预防针。” 付霖啸啧声道:“惨。隋冉不错的,最起码遵纪守法,尊重体贴,也知道照顾朋友的感受。” 乔谨看着他,一言难尽道:“不是你说他人不行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 “是你说的,”乔谨说,“你说他玩的花,从来没有真心的,叫我选谁都不要选他。” “我……”付霖啸一时语结,压根不记得还有这茬。 隋冉从外边喝完水,推门进来,付霖啸看着他,拧着眉坚持说完自己的话:“……我没有,我当时就是随口一说,具体人怎么样你要自己去发现的。” 隋冉站在原地有些懵,全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败在了哪个坑里,疑惑看着他们:“你们说什么呢?” 付霖啸和乔谨一齐看了他一眼,又同时转开头:“没什么。” 今天项目安排的不算多,但由于中间换了场地,时间上难免耽误了一点。 虽然晚上十点只能算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间,但按照之前乔谨回路家的固定时间来看,已经算是晚了。 他在汗蒸馆顺带洗过澡,清爽却乏力的回到酒店,只想一头扎到床上睡觉。 用房卡打开门,乔谨在进门的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房间的灯霎时大亮,路评章坐在床边,手刚刚从灯开关上放下去,直直地看着来人。 那眼神在酒店偏冷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有一丝冷漠,跟他一惯垂下眼皮看人的眼神没什么区别。 乔谨穿着黑色羽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