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烤鱼和鸡都上来了,现烧的,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白色雾气升腾,沈言低着头吃,店里热,他把袖子都卷了起来。 “辣吗?” “还行。” 赵林苏给他倒可乐,“慢点吃。” “饿了,”沈言道,“早上吃粥消化得太快,容易饿。” “慎哥的粥料消耗完了吗?” 沈言愁眉苦脸,“no!” 赵林苏一笑,“分我点吧。” 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会烦,沈言上次还拒绝了赵林苏的要求,这次他犹豫了一会儿就点了下头,“到时候我跟我哥说是你非要的,注意口供,别穿帮了啊。” 赵林苏比了个“ok”的手势。 两个人吃得差不多了,桌面上还在咕嘟咕嘟地冒气,没了吃饭的动静,一时沉默,沈言一条胳膊搭在椅背上,道:“走一个?” 一人倒了半杯冰可乐,杯子清脆地一碰,沈言一口气喝完,像喝了杯烈酒似的“哈”了一声,赵林苏也喝完了,拿着杯子看他。 两人又是好一阵没说话。 这个学期过得好快,也发生了许多事情。 沈言还记得上个学期结束,考完试的那一天,他也是和赵林苏一起吃饭,赵林苏暑假要出国交流,沈言觉得出国最难以忍受的就是吃不到中餐,以己度人,特地跟赵林苏连着一块儿在外面吃了三天。 最后一天,沈言跟赵林苏去了本城有名的小吃街,赵林苏没吃多少,沈言吃得肚子里装不下,手里还提了不少回家,感慨万千地拍着赵林苏的肩膀,兄弟,你在那可要受苦了。 赵林苏看他吃得眼睛都迷糊了,忍俊不禁,扭过脸笑,低声说了句饭桶,被沈言举着糖葫芦签子追着戳。 这些事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似的。 人为什么要变呢? 这个念头一钻入沈言的脑海,沈言就猛然意识到,其实人是没有变的。 赵林苏还是那个赵林苏,或者说现在的赵林苏才是真正的赵林苏。 他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要回到从前,却自始至终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他所想的那个所谓简单的从前和赵林苏的从前,真的是同一个从前吗? “走吧。” 沈言放下杯子,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 两人上了车,冬日的街道呈一片淡灰,街边的树木还绿着,应该是四季常青的品类,沈言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一棵棵树撞进他眼里,拉长的绿,绵延的青。 “过两天,我们一起去游泳吧。”沈言突然道。 然后他就感觉车晃了一下。 沈言:“……” 身旁的赵林苏轻咳了一声,“下次不要在我开车的时候说这种危险的话。” 沈言:到底是他说的话危险,还是这个人的思想太危险?! “冬泳吗?” “……” “你想冬泳你就去,别拖上我。” 赵林苏笑了笑,“那去我们以前学游泳的那个游泳馆。” “嗯。” “什么时候?” “你很急吗?” 赵林苏又笑了一声,沈言听他笑得似乎心情很好,黑着脸看过去,赵林苏嘴角上扬着,他笑起来本来是自带一股嘲讽劲,现在倒是笑得挺温柔,沈言都好长时间没见过他那张“天才脸”了。 这就是男人吗? 对兄弟是一副嘴脸,对自己“想追”的就又是另一副嘴脸? 也许是沈言盯着的时间长了,赵林苏的嘴角慢慢放下,又恢复了一张平静淡然的脸孔,“我不急。” 沈言心里忽然又明白过来。 头靠在车窗上,沈言道:“想笑就笑吧。” 赵林苏嘴角用力抿着,坚持不笑。 “笑吧,”沈言凉凉道,“别憋坏了,冬天容易得面瘫。” 赵林苏笑了好一会儿。 等他不笑了,沈言才说话:“就是朋友一起出去玩啊,没其他的意思。” “知道。” 赵林苏道:“谢谢你,言言。” 谢谢你,还把我放在朋友的位置上。 沈言受不了,赵林苏每次叫他“言言”时那种语气,说不来,反正就是让人身上长刺。 “肉麻死我了,我告诉你,你再叫我小名,我真不客气了。” “……”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外号啊,小吕布。” 赵林苏又笑了,“你还记得。” 赵林苏这名,在一般人看来取得很不走心,他父母虽然是大教授,但很烦文绉绉的名字,认为大道至简,两人的姓加上赵林苏的出生地,就这么定下了,俩教授觉得这名涵盖了“从何处来”这个宏大的哲学命题,颇为得意。 可惜小学生才不管你什么哲不哲学,只管怎么取外号,彼时三国演义也正在热播,赵林苏就倒霉了。 三姓——三姓家奴——小吕布。 几个星期就完成了简单而伟大的三连跳。 对吕布,赵林苏没什么意见,“家奴”两个字,就大大滴不中听了,但是赵林苏也没在意,因为在他这个小天才眼里,不是他说,在座的各位全是垃圾——沈言除外。 不过后来很快“小吕布”之名就销声匿迹了。 红灯停下时,赵林苏笑侃道:“副班长,你这算不算屠龙之人终成恶龙?” 沈言微一琢磨,愣了愣,“你知道?” “嗯,”赵林苏道,“有人来求过我。” “啊?” “副班长说我叫同学外号,违反小学生行为准则,扣了我一面小红旗,你能不能让他把小红旗还给我?我就叫了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赵林苏原封不动、惟妙惟肖地把当时前排同学的话复述了一遍。 沈言脸有点红,“他扯淡,我是第一次批评,第二次警告,第三次才扣的小红旗!” “哈——” 赵林苏笑得沈言脸颊发烫,“别笑了,这有什么好笑的?那是班级纪律,我又不是光针对你这一件事,别笑了,叫你别笑了——” 沈言伸手戳过去,赵林苏没躲,让他戳中了腰。 就是笑得更大声了。 沈言:“……” 沈言愤而怒地戳了数下,赵林苏一直没有动,等红灯剩下几秒时,他才伸手攥了下沉言的手,掌心温热,一下很有力的劲道,很快就放开,“开车了,别闹了。” 沈言火速缩回手,把手藏进另一条胳膊下。 被赵林苏攥过的手像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烙印,隐隐发热。 过一会儿,沈言道:“诶,你是不是就是因为……嗯,就是,跟我同桌……嗯,咱们处得时间比较多……我对你也不错……所以才……嗯……” “不是。” 赵林苏直接给了沈言答案。 “那是为什么?”沈言下意识道,然后立马伸出手作了个打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