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上次被打的。 “这么急要去哪?留下来一起吃吃宵夜啊。” 沈余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刚想上前回话,就被林木拦在了身后。林木母鸡保护小鸡的模样,一边解释沈余只是恰巧碰到的哥哥,一边小声催促沈余赶快离开。 自己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怎么能让个一米七左右的中学生保护,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小叔子,这传出去不得笑死人? 于是,沈余拎着林木的后领往回拉,成功将他护在了身后,面对着前面的七八个二五仔,他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怎么,想打架?” “不不不,我们是很友好的,我说小朋友最近怎么突然那么有钱,原来是有个有钱大哥。”混混A笑说,“所谓不打不相识,不如,咱们也做兄弟?前几天的事咱可以一笔勾销。” 沈余,一个能动手就不逼逼的人,一个手比脑快的人,在听了对方的话后,竟奇迹般的没动手。他将林木护在身后,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林木最近频繁要钱是因为他们,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过,得在今天结束。 沈余活动活动肩膀,脸上挂着高傲的笑,一声“跑”后,冲向了人群。 林木反应不慢,沈余才刚开口,他撒腿就跑。 沈余以为自己可以拦住所有人使林木安全撤离,奈何还是有两个人绕开了沈余,向林木逃离的方向追去。林木跑的不慢,身后人紧追不舍,这是一场速度的较量。 为了方便自己跑的更快,林木边跑边卸下书包,在路过堆放桌椅的地方时,还不忘推到路边的桌椅来阻拦身后人的追击。 这个方法奏效了,身后人果然慢下了,待跨过翻倒的桌椅时,他们与林木之间的距离拉的更远了。 拖延了时间,林木迅速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常年宅家不运动的他实在是跑不动了。虽说是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了,但还是怕会被别人发现自己,于是只能捂住嘴尽量放慢呼吸,让自己融入这安静的黑夜里。 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林木才稍敢放松,长呼一口气。忽然间,他想起了替他拦住混混们的沈余,此刻正大打出手,说不准还会被群殴……林木越想越担心,就在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他想起自己还带着手机的,于是连忙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电话在嘟嘟两声后便接通了,接线小姐用好听的声音询问拨打原因,林木还来不及说明情况,只说了个地点后便被人一脚踹飞,手机摔到地上,随后被人一脚踩碎,彻底报废。 “小子,挺会藏啊。” 来者正是方才追赶的两人,在找林木时,看到黑暗中有光,猜测肯定是林木,于是便有了后来这一幕。 林木的背被踹的生疼,他忍着疼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他还想跑,但身体机能已提供不了更多的力气。来者看出了他的意图,一人跑到林木面前拦住他的去路,而另一人则在拎起他的衣领后朝他左脸重重挥拳,力道大的林木根本站不住,重重的摔倒在地。 林木没了力气,脑子嗡嗡作响,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高中的林木,学业繁重,每天不仅要完成学校里的任务,到了家还有一堆的题得做,因为他的父母是老师,因为他有个十分优秀哥哥,他必须要和哥哥一样优秀。所以,从他记事开始,他做的最多的事是看书、写字、做题,有谁知道他喜欢游戏,甚至长大后想成为个电竞选手。 没人知道。 他知道他不能辜负父母的期望,他要像哥哥一样优秀,取得好成绩,考上好大学,找个好工作才行。所以,他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承受更大的压力,他放弃了爱好,每天早出晚归,将自己埋进题海中,。 刚升入高中,因为还不太适应高中的模式,林木第一次考试并没有取得理想的成绩,在见到成绩单时,母亲长叹了一口气。 “年年当年可没考那么差过。” 母亲的话像根银针一般扎进林木的心,他开始面对现实,自己没有哥哥优秀,母亲对自己并不满意。 反正比不过,干嘛还要认真呢。 于是,他开始叛逆。 他从朋友那里学会如何抽烟才能不让别人发现,学会了如何撒谎逃课才能瞒住老师,学会了独自一人在网吧里开黑,用最快的时间完成游戏里的击杀任务成为区内TOP 1,学会了喝多少酒才能让自己醉……叛逆期的少年确实会这样做,他想叛逆得彻底,但又不敢完全放开。于是,他有了两副面孔,一副用来面对别人,一副用来面对自己。 学校里有座破旧的教学楼,每每说要推掉却迟迟没有动手,因为是危楼,所以很少有人去,恰恰因为没人,那里成了林木放空自己的地方。 下午放学到上晚自习这段时间,本是他在网吧厮杀的时候,但一次被校辅导员抓到,他撒谎说是来查资料的,面不红心不跳,他是校三好学生,成绩常年第一,辅导员便相信了他的话,但还是要求他以后不许再到网吧。为了避免麻烦,这段时间林木不再去网吧,而是找到这荒芜之地,他会独自一人来到这里,找一个空教室,坐在讲台上,一边抽烟,一边发呆。 什么时候开始惹上麻烦的?仔细想想,应该是一个多月前。 林木同往日一样到固定的教室里放空自己,不同的是隔壁教室传来了吵闹的声音,他并不想了解隔壁发生了什么事,但偏偏墙壁薄得让他将隔壁发生的事听得清清楚楚,那是一群女生在霸凌别人。 这样的事时有发生,自己碰到还是头一次,安静的圣地被打扰,他无心再待下去,也不想卷入别人的是非,便打算提前离开。 人的好奇心还是有的,在经过隔壁教室时,他偷偷瞟了一眼教室里的情况,只见杂乱的教室后方,有人用手机拍照,而有人在强行脱去别人的衣服,尽管被脱衣者连声求饶、泣不成声。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林木在心里提醒自己,但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自己只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休息一下,他不想当英雄,但他最后还是拿出了手机,按下了录像键。 大概两分钟后,录像结束,女生们放过了哭泣的人,她们离开了教室,见到站在窗边的林木,骂了几句,然后消失在走廊上,下了楼。 当林木走进教室时,少女还保持着被欺负时的模样,她头发散乱,抱着一丝不挂的自己,幽怨的哭声断断续续。林木没有多看她,他捡起地上被踩脏的校服外套,盖在了哭泣少女的头上。 少女没有理会他,依旧哭着,如怨如诉。 林木轻轻叹了口气,他从包里拿出手机,把方才自己录下的视频调出,放到少女面前。他没有说一句话,放下手机后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