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住心绪,佯装平静的又重复了一遍:“昨日大小姐给我的红封,可是装错了?” 穆昭朝顿了片刻,笑了:“哦,你说红封啊,没有装错,就是要给你那张。” 话落,她眼中也有些不解,没想到他会过来问她是不是装错了红封。 十两和一百两差别那么大,怎么可能装错? 难不成是没想到她会给他封那么多? 还是又在自卑,觉得自己不该拿那么多? 听她这么说,聂峋眉头微微动了动:“可……” 那是一百两! 丹若和桃枝都只是十两! 差太多了。 穆昭朝打断他的话,笑着道:“你应得的,安心拿着罢。” 聂峋咬了下嘴唇。 他应得的? 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应得这么一大笔赏钱了。 给他封这么多,确实有一部分临时起意的成分。 主要还是穆昭朝想让他过得宽裕些。 营里虽然有兵饷,但他一个新兵,到手肯定没几个钱。 无论什么时候,没钱都寸步难行。 桃枝和丹若跟着她,吃穿住行等等一切,都有她来兜底,而且每月还有月例拿,平日里也会跟着有些赏,她们要好过不少。 聂峋就不一样了。 连马都是小陈将军借给他的。 除了之前见他穿过的一套陈府上的衣着,之后就都是营里的训练服。 手上肯定不宽裕。 帮都帮了,也不在乎再多帮这一点点。 本来他每日往庄子跑着,就很辛苦,离得远不说,营里训练任务又那么重,他几乎没有歇息的空档,到了庄子上,就埋头苦干,请的长工都没他勤快上心。 给他工钱他肯定不会要。 穆昭朝便想以这种方式补贴一些给他。 美强惨就是容易让人心软怜惜,再加上他确实很拼,穆昭朝从原本的同情加少许怜惜,,这段时间相处之下,慢慢转变了些,现在是怜惜占了大半。 “这段时间你帮了我不少忙,”见他嘴角轻抿,似乎在思考自己哪里值得这么多,穆昭朝干脆鼓励了他一番:“我都记着的。” 聂峋瞬间抬眸,眼睛都亮了。 穆昭朝心道,让一个人树立自信,还真不是件容易事,她笑了笑又道:“昨日,马车……我都说了很承你的情。” 说着她冲聂峋眨了眨眼。 提示他昨天,他那么缜密地设计林家舅母翻车一事。 本就藏了满肚子思绪一夜没睡的聂峋,被她这么近距离一抛眼神,呼吸顿时就是一窒。 穆昭朝又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聊表心意。” 聂峋眸色闪了闪:“大小姐对我恩重如山,这本就是我该做的,我也不是……” “知道,”穆昭朝打断他的话,笑着看着他:“你不图这些,但我想给,不可以么?” 聂峋:“………………” 他心脏狠狠在胸膛撞了下,看向她的目光更是一点点……变了。 穆昭朝原本是想让他安心拿着,顺便开了个小玩笑缓解一下有些凝重的气氛。 却看到他看着的目光一点点变了。 这就罢了,嘴角还抿了起来,看她的眼神分外奇怪。 穆昭朝:“?” 他、他在想什么? 正想告诉他不要多想,她就是单纯想感谢一下他,哥哥刚好装完菜,转过头喊聂峋过去帮忙。 聂峋看了她一眼,忙应了一声,快步过去帮忙。 走的时候,穆昭朝清楚地看到,他耳朵尖也红了。 穆昭朝:“………………” 他刚刚到底脑补了什么?! 然而,聂峋已经走远了,这会儿收拾妥当,正一起往外走,穆昭朝总不好这个时候特意把他喊出来询问这么一点儿小事。 太正式了,反倒显得她心里有鬼。 而且…… 许是她刚刚看错了呢? 穆昭朝原地深呼吸了两次,快步走过去。 到跟前,就听哥哥说道:“今日要多招几个人,庄子上每日活不少,且人员有时有些杂乱,我再给你寻两个身手好的就放在院子里。” 穆昭朝朝聂峋看了一眼。 见他正心无旁骛地推着板车,神色表情都恢复如常。 耳朵尖的红晕也褪去。 一点儿也瞧不出刚刚的样子。 穆昭朝:“?” 难不成他刚刚只是害羞不好意思,是她感觉错了? 穆昭朝又盯着他仔细看了看。 穆初元见妹妹不理自己,就盯着阿岭看,哭笑不得道:“阿岭也不能保证日日都能来庄子上,现在他是在西山大营,等过段时间出城训练,再过来就不方便了,还是得在院子里放两个有身手的才放心。” 穆昭朝收回视线,看着哥哥,点头道:“好罢,身手什么的我也不懂,哥哥看着办罢。” 听妹妹答应了,穆初元这才松了一口气。 昨日回去后,他想了一夜,觉得还是得派人保护妹妹。 妹妹这生意做着,人员难免复杂些,有人守着,至少能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不说旁的,再有舅母这样来闹事的,至少都无法进得了院子。 晨曦的微光穿透山间薄雾洒落大地,像是给山庄拢了一层柔光。 丹若和桃枝尤其开心。 虽然今日有许多正事要办,但说起来也是去市集逛了。 丹若都好久没有跟大小姐一起去市集了。 听着两人叽叽喳喳,说着市集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穆昭朝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认真说来,这还是她穿过来后,第一次出门逛街。 听着丹若和桃枝聊的内容,穆昭朝不禁也来了兴致。 听着听着,她突然问穆初元:“哥哥,澄江楼的菜很好吃么?” 穆初元正在盘算着是给妹妹院子里放两个人还是放四个人,听到她突然提及澄江楼,一时间没太懂。 “不是都说澄江楼是京城最好的酒楼,”穆昭朝又道:“菜很好吃么?还是有什么别的特色?” 她没去过,穆昭朝本人也不曾去过,所以她对澄江楼并没有印象,只能先问问穆初元。 若值得去,她今日也带着丹若和桃枝去一趟,若一般般,那就不去了,另寻有趣的地儿去。 “尚可,”穆初元认真道:“不如你庄子上的菜色好吃。” 他这般说,聂峋也在心里暗暗点头,确实,穆大小姐庄子上的吃食,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媲美。 穆昭朝一点儿都不谦虚:“那当然了,澄江楼的菜色再好,也比不上我庄子上十分之一。” 若是旁的,她肯定不敢如此说大话,但要单论菜的味道,还真是底气十足。 “澄江楼还有旁的特色么?”穆昭朝又问。 这么出名的酒楼,自然不单单菜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