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这家伙可能是故意的,将书目浏览一遍之后发现只有其中半页是如他之前所说的专著和论文,其余都是冗长复杂的研究专著,于是他只将那半页截取出来。 书目的最末一项是一本叫《意识线》的书,不论是取名还是封面风格都不是科研书籍的风格,反倒像是通俗读物。 西泽尔大致浏览,到晚饭时候,这本内容并不多的书就已经被他看完。书中所持的观点和关朔讲述的大相类同,只是语言更浅显易懂,也更详细。 作者是一位名叫普尔顿的精神力学家,他的观点并未被学界广泛认可,研究者们大多将此作为一项假想学说来对待。甚至有老派的学者批判他“不务正业”、“荒诞不经”。 可是这项“荒诞”的猜想已经实现了…… 并且来自于丛林之心。 D-079是一个活性实验体,当初311舰队的押运也是一场欲盖弥彰的幌子。可丛林之心的实验体为什么会在新月基地留存?而且按照楚辞说的,新月44还有一间地下实验室,再加上基地最终的离奇爆炸,这无一不在说明,中央星圈有人蓄意不轨! 他心不在焉的下楼,穆赫兰元帅不满的道:“又要出去?” “不。”西泽尔答应了一声,这才想起穆赫兰夫人和桐垣曲参加一场慈善拍卖还没回来,今天的晚饭要比平时晚一些。 他本来想去小会客厅再看一会书,脚步倏地顿住,回过身问穆赫兰元帅:“爸,当年311舰队遇袭,你有调查过吗?” 穆赫兰元帅缓慢的抬起眼皮,道:“调查过,但是没有具体结果。” “线索呢?” 穆赫兰元帅看着西泽尔,目光审视:“你问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 西泽尔在心中感叹父亲的敏锐性,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下午去找同学,遇到了从前一起实习的一个同学,不过他没有和我一个舰队。” 穆赫兰元帅的神情缓和些许,但似乎并未完全相信他的托词,语气冷沉的道:“老李调查的,但最有价值的线索就是找到了311舰队的指挥官莱莫尔被谋杀在凛江主星的的证据,并且他的死亡时间在舰队出航之前。但这毫无价值,311舰队除了你全军覆灭,但你当时只是个实习的学生,接触不到任何核心——西泽尔?” 西泽尔神情晦暗不明,呢喃道:“假的……” 穆赫兰元帅凝声问:“什么假的?” “指挥官……” 311舰队的指挥官早就被替换,刘正锋记忆里那个死去的莱莫尔是假的……和长河星被颂布杀死的斯诺朗医生一样,都是假的! 难怪他会对那样一个疑点重重、漏洞百出的押运任务毫无怀疑,难怪舰队的航线会泄漏,而星盗袭击之时竟然毫无抵抗力就被攻破。说不定旗舰舰桥的大副、科学官、通讯官、甚至轮机长都被替换过,就是为了将D-079运出去? 离开新月44之后在联邦星域边境伪造一起星盗袭击事件,所有人都会死,因此根本不会担心泄密。 可是有一个人侥幸活了下来。 西泽尔低声问父亲:“李元帅还有查到别的线索吗?” “没有。”穆赫兰元帅总觉得儿子似乎话里有别的意味,他道:“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西泽尔却只是缓慢的摇了摇头。 他按照原本的打算去了小会客厅,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打开一篇论文,却不论如何都看不进去。 最后,他折叠掉论文的页面,打开了通讯。 半晌通讯才连接成功,楚辞似乎刚睡醒,头发乱七八糟的翘着,问:“怎么了?” 西泽尔苦笑道:“我变成了从前的你。” 第256章 玫瑰刺(上) 楚辞走进盥洗室往脸上泼了两捧冷水,瞬间清醒了大半,他靠在窗口的横栏上,透明水滴顺着他额前的发丝次第落下,在衣服上浸染出几抹深色。 “你这么直白的问,你父亲肯定已经察觉到什么了。”他说着打开了窗户,寒冷气流吹面而过,脸上的水流瞬间就风干了。 “还不是时候。”西泽尔按了按额头,“他常年在旧月基地和中央星圈来回,身处整个联邦漩涡正中,不说对雾海鞭长莫及,一旦有任何动向必然会被有心者察觉,太危险了。” “那你呢?”楚辞问,“你不危险?” 西泽尔却也如是的反问他:“那你呢?你岂不是更危险。” 随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沉闷的气氛被笑声破开。 “可是一旦到非说不可的时候,你父亲知道了肯定会生气。” 西泽尔回头,会客厅的门开着,从四四方方的门口望出去是延伸的走廊,走廊尽头便是餐厅,穆赫兰元帅正坐在餐桌前,似乎在和什么人通讯。 “那就让他生气吧,”西泽尔道,“我能有什么办法?” “小心他打你。” 楚辞漫无目地的道:“要是他打你你就跑,我去接应你。” 西泽尔好笑道:“这就是你给我的安慰?” 楚辞眨了眨眼:“不然呢?我抱抱你?” 他对着通讯屏幕张开手臂,环成半圆,对着虚空拥抱了一下,最后放下手:“也抱不到啊。” 西泽尔这次真的笑了起来,笑意在眼底晕开,明光烁烁。 西泽尔刚要说话,却见他忽然抓起衣服领子一卷,明显是要脱衣服的姿势,声音闷在衣服里问:“你真要自己学精神分析?” 衣领将头发刮的越凌乱,楚辞背过身去拿干净衣服,他并不像西泽尔以为的那样一味的瘦,肩胛和脊背的线条流畅而有力度,唯有蝴蝶骨单薄耸立,似乎有几分示弱的姿态。腰也很细,大约一只手臂就能圈住了。他低着头,后劲一块微微凸起的颈骨上沾着几颗未干的水滴,却被骤然覆上的衬衣领子盖住,朝露日晞一般,消失了。 半天不见西泽尔答话,楚辞回过头,“哎”了一声,西泽尔才道:“是我同学,不应该将他牵涉进这件事里。” 楚辞无语道:“你有听明白我在问什么吗?” “精神分析?” “你果然没有听。” 西泽尔无辜的道:“我听了。” 楚辞不理会他,将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结果西泽尔还是道:“我认识的精神分析师就是我同学,我觉得不应该将他牵涉进来。” 楚辞只好道:“精神分析很容易学?” “似乎你来学的话,比我更容易。”西泽尔道,“因为你的精神力场畛域比我更广。” “是按照这个来算的?” “我也不是非常清楚,等我学有所成再回答你的问题。” “你什么时候回晴空星?”楚辞问。 “明天。”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