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但语调有些沉,带着几分浅淡又不容忽视的迫人感:“捏了能怎么样?讨厌我,再也不理我?” 连翩垂着眼:“反正不要捏,男子汉大丈夫,总被人捏脸,我又不是小孩。” 他听到裴度笑了一声。 有点儿哄人似的:“知道了,知道你不是小孩,你这个年纪,可以谈恋爱,可以结婚,可以做一切成年人能做的事。” 连翩看他,意思是这事就算了。 但目光有点说不出来的心虚还是怎么的,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几分躲闪。 裴度看的一清二楚,更低声了:“可是你在我这就是个小孩,我愿意照管你,也愿意你在我这横行霸道,想怎么扑腾都行。” 这话细听似乎有几分暧昧,有点什么说不出来的让人紧张的指向。 连翩色厉内荏道:“谁横行霸道了?” 但他有点回避裴度的意思,本能的,在自己掌握不住某些情况的时候,会暂时避其锋芒。 于是紧跟着就道:“我去捡猎物!” 裴度转身提起箭篓,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是我横行霸道,小羽不生哥的气好不好?要不然让你捏回来。” 话有点慵懒,长腿支在蹲在地上看猎物的连翩面前,笑意盈盈。 这笑有点可恶。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连翩不是兔子,短暂的缓冲后他已经收敛了心绪,抬头看裴度:“真的?” 裴度蹲在他身边,颇有种任君施为的大气:“你捏,我绝对不躲。” 这好像是指使,但好像还有另外一层含义,只能是你捏,所以我才不躲。 连翩有点讨厌他下意识揣摩出的感觉,但人都送上门来了,这么一张无可挑剔似乎长在心坎上的脸,动动手就动动手。 手随心动。 在裴度脸上逡巡了一会儿,没舍得下手,最后轻轻的拎了一下对方的耳朵,得意的扬了一下下颌,语气有点儿飘:“好了。” 心里说,耳朵有点硬。 这人怎么好像哪哪儿都硬,简直像铁打的。 裴度猛的站起身:“我去看看附近还有没有猎物。” 他走的有点儿快。 连翩不明所以,心道难道是脸上挂不住了,没料到他真动手? 裴度这儿,没走远。 按着一棵树静静的站了会儿,半响摸了摸耳朵,又低头看看自家不争气的伙计。 总算山林温度不算高,入目绿意盎然,很适合清心寡欲。 十来分钟后,他平心静气的走回去。 连翩正站在距离死掉的野鸡十余步的地方,在练箭,野鸡旁边插着好几根箭,也有倒地的。 见裴度回来,走过去收箭。 问裴度野鸡怎么办,其实就是找个话头,看他是不是真的恼了。 裴度还和之前一样,看不出什么不同:“箭篓有网袋,装起来拎着。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 连翩点点头,是有了猎物的兴奋感。 骤然想起两人一起张弓搭箭的那一刻,那个似是而非的吻,谁也没提,似乎根本就没发生过。 连翩想,一定是他想多了。 毕竟他不怎么直。 对裴度来说,肯定都没在意,只顾着专心教他射箭了。 不能以己度人。 心虚渐渐恢复平静,连翩暗道要注意距离,他最近好像和裴度太亲近了。 之前没觉得怎么样,就是投缘。 但想想自己喜欢男人,裴度却是因为他和沈拂行的关系,肯定不往歪了想。 这难免有种暗戳戳占人便宜的意思。 不好。 之前没多想,但距离到了一定的程度,就立即清醒过来了。 至于将来。 总要到沈拂行的事告一段落,告一段落后又怎么样,连翩也不知该怎么往下想,罕见的心烦意乱。 这就是从没有正儿八经谈过恋爱的坏处了,纠结也纠结不出个什么东西,毕竟完全没有参照。 正将思绪捋妥帖,冷不丁听到裴度问:“那会儿我和你一块儿猎野鸡,咱俩是不是差点亲着?” 他一派就事论事,风光霁月的不得了。 已经将这件事按下心头的连翩:“......是......是吗?我没注意。” 裴度道:“如果亲到了,那可是你哥我的初吻,算了,既然是不小心,我又不能让你以身相许。” 好像是玩笑话,说过也就说过了。 他这么坦荡,连翩上下乱窜的心也渐渐稳了,禁不住问道:“初吻?哥,你没......你没谈过恋爱?” 比他大六岁,有才有貌,居然一直单着? 见连翩一脸不信,裴度认真看着他道:“真没有。” 连翩:“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但说不明白为什么又问,大概是人一直在变化,同一个问题的答案也不会一成不变。 裴度道:“遇到了就知道了。” 连翩心头一动。 他记得曾经也曾自问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当时给自己的回答也是大概遇到了才会知道。 只道:“要不要我给你介绍?” 这话也曾说过,当时裴度说不用。 裴度:“也不是不行。” 两个人是边说边干活的,譬如裴度,这会儿就张着网袋的口袋,等着连翩将野鸡放进去。 连翩不大温柔的将野鸡扔进袋子,力道大的自己都有点惊到,但只作平常态度问道:“那你要什么样的?” 裴度看他虎超超动作的样子,心里柔软一片,将网兜的抽拉绳一拽收紧,利落的打了个结:“你这样的。” 连翩捡起地从野鸡体内拔出来的箭,血淋淋不好拿,在地上蹭了蹭血迹,眼睫垂着:“哦,那我留意留意。” 裴度逗他:“要是你有个双胞胎兄弟就好了,这样就不用愁了。” 连翩站起来:“你想的倒挺美。” 裴度:“到时候把你兄弟送给拂行,咱俩这么熟了,正好凑一对。” 说罢怕小孩又炸毛。 一手提着野鸡,一手拎着两个箭篓子往前走了。 只握着一只箭的连翩,忽然那种不高兴的情绪就没了,只心道原来他喜欢男人,初恋都没有,喜欢的还是他......他这样的? 连翩握着箭跟上裴度,问他要东西提着,箭篓或者野鸡都行,能分担一点是一点。 裴度没让:“你玩你的。” 他在某些方面好像很宽松,某些方面却很干脆笃定。 但连翩也并非什么软耳朵软性子的人,会被人指派着走,直接拎过野鸡。 裴度没说什么,捏了把他的后脖颈。 连翩看他,心里冒坏水儿,走了没几步道:“哥,你脖子上落了片叶子......我帮你摘?” 裴度应了一声,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