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再也放不下其他的东西了。 小狐狸对成立宗教突然丧失了兴趣,专心致志地对抗自己的本性。 这期间,或许是看中年人没有被小狐狸吃掉,又发现丧尸会主动绕过这片地带,更多的人类壮着胆子偷偷摸摸地住了过来。 小狐狸非常争气,本性对它的影响力越来越小,它也就对这些人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它成功进化成完全体的那一天,正好也是人类宣布大清洗结束,对外封锁路线全面解除的最后一天。 小狐狸清醒时,听到了外面传来了喇叭声。 声音振聋发聩,饱含着喜悦与激动。 “我们终于挺过了这一次的难关,无论是那些逝去的战士,还是努力活到今天的我们,都是这片土地上的英雄——” 小狐狸知道这里的人们只是暂时地安全了,真正的灾难还没有结束。 进化为完全体的它,已经有了S级的实力,可以清楚感应到大量丧尸环绕在这座城市的周遭。 但它还是被喇叭里的语气所感染,心情跟着雀跃起来。 不为别的,只为它也度过了自己的难关,可以放心地去寻找温辛,寻找大家。 这样激动了好一会儿,小狐狸突然发现,中年人不见了。 不在感应范围内,也找不到尸体。 直到某个姓石的老大爷看它找得焦急,鼓起勇气告诉它。 原来中年人离开,是因为救援的部队到了,对方急匆匆地跑去打听了点消息。 “当时他话都没听完,就开始又叫又吼,推开人一个劲儿地往前跑……可能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消息。” 石大爷说:“刚才他回来,看着冷静了一点……又去了天台。” 天台,也就是楼上最顶层的露天阳台。 可是为什么要去那? 如果是末世之前,小狐狸会很喜欢和温辛去天台,大多数时间温辛都是带金丝雀过去,因为金丝雀喜欢高处。 从高处望下去,地上的人类会变得特别小,整座城市的风景凝缩成一幅美丽的画卷,一览无遗。 但是末世之后,到处都已经看不到那样的风景。 小狐狸站在高处低下头,能看到的只有疮痍的土地。 那些又没有什么好看的。 带着疑问,小狐狸去了天台。 地方有点远。 它顿时更加疑惑了。 明明天台到处都有,为什么中年人非要挑选一个特别远的高楼? 直至看见那一道坐在夕阳下相当颓丧的背影,小狐狸才逐渐产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它叫了一声,想要提醒中年人从阳台边缘上下来。 那个位置很危险,人类的反应不像变异体那么快,很容易就会掉下去。 会死的。 听到它的声音,中年人转过头来,勉强对它露出来了一个微笑:“你来了。” 接下来中年人要说的话,都成了小狐狸突然读不懂的语言。 “其实,新闻播报她们那里出现狂犬病毒患者的时候,我就已经有预感了。” “之后我给她们打电话,没人接。我又给住在同一个村里的亲戚打电话,也没人接。朋友告诉我,她们可能是出事了,但是我不相信。” “明明我们这里的情况比她们那危急得更多,为什么我们这里可以守住,她们那里却不行?” 中年人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悲凉。 他对发呆的小狐狸说:“对不起,我骗了你,一切都是我的妄想,我早就没有可以等待的人了。” “可是,我真的好想,好想再见她们一面啊……” 中年人在阳台边缘站起身来,脚跟着往前靠了一步。 那一步,让小狐狸的心脏顿时发紧,它脱口而出:“我可以让你见到她们!” 中年人愣住了。 尽管知道不太可能,刹那间,他的眼中仍旧爆发出无限的喜悦。 …… 可温辛知道,人死不能复生。 小狐狸说的见到,应该就是构造出幻境。 但据温辛曾经的体验,小狐狸无法构造出自己无法想象的场景。 它只能从中年人的记忆或幻想里抽取一部分,再重现于中年人的面前。 对中年人来说,轻易就能分辨出真假。 所以,当小狐狸说“他看过了之后,还是跳了下去”时,温辛并不意外。 只是连他听着都有些难受了,何况当时还在现场的小狐狸? “那不是你的错。” 温辛搂着小狐狸,揉揉他的脑袋:“他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不管你做什么,他都很难再活下来。” 岂料小狐狸却摇了摇头,声线沙哑:“他是有可能活下来的。” 中年人跳下去之后,小狐狸跟着追了下去。 它已经是S级的变异体,这样的高度对它来说完全不致命。 但它才刚刚晋级,还不能很好地使用自己的力量。 接住了中年人之后,它只记得帮人垫一下,却不知道要卸掉对方从高楼坠落的冲击力。 有小狐狸的身体做缓冲垫,中年人没有立刻死,却也活不长了。 那副名为教皇的画,是唯心教的起源。 中年人的血流了一地,他挣扎着靠墙坐了起来,身后是血色残阳。 “您,强到无与伦比。如果是您,可以,立教,消除人们的……绝望……” “但不能……直接用,那个名字,会给你在意的人,招来祸患……” “温辛…唯心,用唯心吧,这个就好……” 小狐狸闭了闭眼睛。 “他说我可以消除人们的绝望,后来我试了试,不是很难。” “真的不难。”小狐狸轻声说,“可在他跳楼之前,我完全没有想到。” “我为什么没有想到呢?” 温辛听着他对自我的怀疑,心里一痛。 还没来得及安慰对方,又听到小狐狸开口说。 “从那之后,唯心教的人越来越多,死去的人也越来越少。可我经常会想起他死去的样子,会忍不住害怕。” 温辛轻声问他:“你害怕什么?” 小狐狸正出着神。 听到这话,他就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痴痴地看青年。 他将头又扎进温辛的怀里,眷恋地嘀咕说:“现在已经不怕了。” 人类很脆弱。 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小狐狸都怕自己会像中年人那样,得知温辛出事的噩耗。 它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丧失活下去的欲望。 只是稍微想一下那种可能,它就像是被人拿刀插进了心口,痛到无法呼吸。 在这样的担惊受怕下,小狐狸甚至失去了打听温辛的勇气。 它将自己的渴望死死按捺下去,天真地觉得,只要不去想,不去问,温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