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novelcontent" class="novelcontent">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的,兄妹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
赵楚耘没有过妹妹,两边长辈家里也只有几个不怎么亲近的堂兄弟,他不清楚十二岁的女孩子应该是什么样的,但想必不会有赵楚月这么可爱。
她嘴甜,漂亮,脑子伶俐,情商也高,若不说出身那真是挑不出错的完美,赵楚耘有时候看着她都忍不住想,老天竟然真的会如此偏爱一个人,将所有优点都集于她一身。
他们现在一同上下学,午饭茶歇,课堂以外稍长的休息时间他都会带上赵楚月一起,她很乖,话不多,没人提问绝不轻易插嘴赵楚耘和朋友们的交谈,只是安静的做自己的事,或者微笑。
食堂、咖啡厅、图书室,赵楚耘会刻意带着她到人流众多的地方,以告诉所有人赵楚月不是可以随意欺凌的对象,她是有家人维护的。
这样时间久了,赵楚月就变得越来越粘他,学校不够,回家后也是走到哪跟到哪,连做作业都要跟他在一个房间里。
赵楚耘觉得实在没必要,但看见赵楚月水汪汪盯着自己的眼睛,又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他们关系变好了一些,独处时也能说几句话了,赵楚月会给他讲一些片场的见闻,讲她三岁时就已经在拍广告了,他不了解娱乐圈的事,听着还挺新鲜的,两人聊得也算愉快。
赵势开对于兄妹两人的亲近异常欣慰,寒假时赵楚耘和朋友们到巴哈马度假,特意嘱咐他把赵楚月也带上,赵楚耘也欣然同意了。
热带海岛的自然风光在北京冬季严寒的衬托下格外宜人,年轻的荷尔蒙挥洒在海滩上,一群青年人终于离了父母的管束,大多带着男友女友,只有赵楚耘一个人带的是妹妹。
不用上学,赵楚月显然非常开心,她戴着草帽在海岸边踩水,赵楚耘觉得自她到家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
他躲在太阳伞下看得出神,邓容也坐到他旁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阳光下赵楚月白得几乎发光,举手投足好看得像精修过的广告片一样,每一秒的笑容都可堪完美。
“你这个妹妹长大了可不得了啊,”邓容感叹道:“才十三岁,她在初中部那情书每天可都是按沓收的,哎对了,她是Omega没错吧。”
“应该是吧,报告是这么预测的。”
“哈,那等分化以后还不知道要引来多少狂蜂浪蝶呢,”邓容语重心长地说:“你当哥哥的可看好了吧。”
“那是她自己的事,我可管不着……”
正说话间,远处的沙滩上一个十几岁的外国男孩跑到了赵楚月旁边,表情羞涩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赵楚耘脸色微变,马上起身朝两人走去。
邓容远远看着他把赵楚月揽到身后,三言两语赶走了男孩,意料之中地伸了个懒腰,“就这还管不着呢,净嘴硬吧……”
这个年过完以后,他们回到北京,赵楚月短暂地离开了几天。
据说是有个什么电影的项目需要小演员,她一周不在家,学校还没开学,赵楚耘无事可做,家里骤然少了个跟在自己身后“哥哥长哥哥短”的人,让他很是不适应。
赵楚耘说剧组里赶进度时常会通宵,忙起来吃饭也来不及,也不知道她在那边怎么样,他看了眼横店的温度,个位数上下,又湿又冷,要是拍反季的戏,恐怕更不好受。
赵楚月走了几天,他就有几天睡不好觉,一直煎熬到她回来那天,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快步从房间里出来,到门厅等她,赵楚月进门看到赵楚耘站在那里,喜出望外,大声叫着“哥哥”,马上扑进了他的怀里。
这或许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密地拥抱,赵楚月纤瘦的胳膊环着他的胸口,女孩温热的躯体紧贴着他,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某样失而复得的宝贝。
“哥哥,我好想你啊。”她瓮声瓮气地撒娇。
赵楚耘笑着摸摸她的发顶,温声说:“我也想你。”
赵楚月还是很忙,不接戏的时候郑秋茗也会带她出去应酬,一周七天,总有那么一两天不在家吃完饭,这样类似的场合赵势开不是没有带着他去过,赵楚耘虽然觉得这么小的女孩不该参与到这种聚会,但那是郑秋茗的决定,他也不好说什么。
他看得出赵楚月也不想去,有时候晚上要出门,中午就闷闷不乐的,饭都吃不下几口,托着下巴走神。
她长大了一些,也长高了,细长的胳膊腿格外惹眼,赵楚耘带着她在校园里走到哪里都备受瞩目,两人坐在休息区低矮的椅子上,赵楚耘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给她盖着腿。
“今天要下雨,晚上冷,记得多穿点衣服。”
他虽然这么说,但也清楚赵楚月每次的衣服都是造型团队准备的,永恒不变都是短裙。
“嗯,知道,”赵楚月软软地靠着他的肩膀,勾着他的手指,说:“不想去,想一直和你待在一起。”
赵楚耘笑笑,“早去早回吧。”
那天晚上下了大暴雨,电闪雷鸣,一直到午夜赵楚月都没有回来。
赵楚耘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听着雨声。
一直到后半夜,门外终于响起些嘈杂的脚步声,他被惊醒了,急促的鞋跟声由远及近,他房间的门被人猛地推开,随即一个人影就冲了进来。
赵楚月的裙子脏了,好像是红酒的污渍,她的发型也是乱的,一下子扑进了赵楚耘的怀里,抱着他,嚎啕大哭。
她温热的躯体带着一股很明显的酒味,赵楚耘大为震惊,想象不出什么宴会会给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喝酒,他打开灯,才看清赵楚月涨红的脸上满是交错的泪痕。
他还没来及询问什么,下一秒,赵楚月带着酒气的吻就贴了上来。
少女的嘴唇滚烫又柔软,她不管不顾地吻住了他,湿润的舌尖沿着他的唇缝游弋,赵楚耘猝不及防,被她按在枕头上动弹不得,他开口想要说话,却给了赵楚月可乘之机,马上加深了这个生涩的吻。
赵楚耘惊得头皮都要炸开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亲生妹妹的吻让他简直要发疯,他拽着赵楚月的衣领尽全力把她拉开,大声呵斥道:“赵楚月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赵楚月并不理会,她的衣服乱了,用力扯开前襟的几颗扣子,白皙的胸口袒露在空气之中,她抓起赵楚耘的手按在自己身上。
掌心之下是少女尚在发育之中小巧柔软的胸部,肌肤与肌肤豪无阻隔地紧贴着,赵楚耘真的要疯了,他拼命想把手抽走,可赵楚月死死按着他,不断讨好似的往他身上蹭。
“放手!赵楚月,你放开我!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清醒一点!!”
“我知道我在干什么!”她带着哭腔大喊,“你要了我吧!哥哥,求你了……反正、反正他们早晚也是要拿走的,我还不如给你,至少这是我能选的……”
她的语气悲戚里掺杂着浓重的绝望,一张脸哭得花白,赵楚耘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能箍着她的胳膊把她抱在怀里,不让她再动了。
“你在说什么啊,谁要拿走你什么东西?”他心里隐约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颤声问:“你冷静一点,楚月,告诉哥哥出什么事了,别怕,别怕……”
“我…我真的不想这样,对不起,对不起……”
她挣得没力气,渐渐不动了,伏在赵楚耘胸口痛哭,眼泪沾湿了他衣襟。
那天晚上她一直哭了很长时间,她脑子不清楚,颠三倒四地说了很多让人胆战心惊地话,赵楚耘一直抱着她,直到她终于累得睡了过去,才把她放到床上。
赵楚月睡着了,但还紧紧抓着他的手,他花了好长时间才一点点抽出来,房门外站着一圈被惊动的司机和阿姨,他掩上门说没事,今晚就让她在自己房间里休息吧。
等遣散了众人再度回到房间,赵楚耘看着赵楚月挂满泪痕的睡脸,心情沉重得无以复加。
他可以从她破碎的话语里拼凑出一点真相,他终于第一次意识到世界上有许多看不见的角落在发生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他太想当然了,活在家庭的荫蔽之下,从未见过真正黑暗残酷的事实。
美貌也并非全是好处,至少与赵楚月而言,容貌大部分时间都在将她不断推入深渊。
他用湿毛巾给她擦了脸,坐在床上抚摸着她的头发,一夜未眠。
第二天起床后赵楚月冷静了不少,她似乎也不记得自己昨夜做过什么疯狂的举动,赵楚耘没有提起,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赵楚月开始断断续续地讲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从七岁到十岁,再到现在,话题越来越沉重。
即使经过了一整夜的思考,但赵楚耘听着,仍觉得心痛得滴血。
他说不出话来,只能长久地凝望着她,最终把她轻轻抱在怀里。
“没事的,不要害怕,”他抚摸着她单薄的背,轻声道:“我会想办法的,以后哥哥会保护你。”
赵楚月细细颤抖着,环抱着他的腰,点了点头。
只是话虽如此,他自己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能做到的事终究有限。
现在他对于赵楚月安全的管束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连她收到的情书赵楚耘都要一一查看,示爱或者骚扰的语句,都被他毫不留情地统统丢进碎纸机。
又是一次家宴,席间的气氛还算和谐,直到郑秋茗提起周末要带着赵楚月参加一个晚会,赵势开还没作反应,赵楚耘就先开口了。
“周末学校有文化节,初高中都要参加,她没空去,”赵楚耘的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他放下筷子,说:“而且阿姨,我觉得楚月年纪还小,比起社交,现在更重要的是好好上学。”
他直视着女人,问:“您觉得我说得对吗?”
他几乎从不主动和郑秋茗说话,难得开口就让餐桌上的氛围变得无比诡异,赵势开有些惊讶,但显然不会不给儿子面子,马上笑起来摆摆手,缓和氛围。
“对,楚耘说得没错,”他笑着摸摸郑秋茗的胳膊,“楚月是还小呢,要演戏也等长大了再说,不急于一时,还是先上学吧,上学。”
郑秋茗想说些什么,但看看父子两人的态度,最终没有开口。
这样的办法不能次次都用,赵楚耘变着花样找借口,十次能替她挡下来八次,实在不得不去的时候,就只能忧心忡忡地送她出门。
赵楚月不想他担心,总是笑着说没事,我能保护好自己,但赵楚耘怎么可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