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一个无知的你入局,才能最大程度保住你的命。山神一开始自我拉扯,你死掉的概率不大,等方青月拉着你去接受了这么多年的赐福,那山神再想对你怎么样也很难了。哪怕你渐渐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可是直到出殡前你如果都不知道我们究竟要做什么,那山神就算坚定了必杀你的决心也会受伤,我们要操控它阻止它也更方便。而它受伤的载体应该是方知甜,但后来每一次方知甜回来都是完好无损的模样,山神还剩多少力量我们最清楚不过,它或许能为方知甜把擦伤碰伤都恢复,可是它遭受的反噬不可能一点都不报应在方知甜身上。这种反噬,就和我们遭天谴一样,是必须受的罪,摆脱不了。”
“但事实就是,方知甜没受多少反噬。”
“那只有一个可能,它绞杀你会造成的损伤越来越低,它才敢肆无忌惮地利用方知甜的身体去对付你。那你知道的事一定比我们想象得要多,到了出殡的那一刻,山神甚至能凝聚出力量直接上你的身,控制你去毁了骨灰盒。但是因为你自己早就推测出了我们的最终目的,所以你让方青月死死抱着你,免得功亏一篑。”
“我原本也不觉得你知道那样多,可是方蓉花给我把昏迷这几天发生的事说一遍之后,我就觉得你有问题。你的那套说辞骗骗方之翠她们这些对事情没那么了解的还行,可是我研究这些事研究了几十年,我再想不明白,是不是太蠢了一点?”粤娭毑抬头与她对视,那双精光不再的眼睛此刻却显得有些锐利,“你要留下来,你为什么要留下来?人面对自己惧怕的事,不都应该下意识逃避吗?命都要没了,什么责任,什么使命,这些跟你本来就没关系啊。蓉花给我说过你是怎么砍死山神派来的蛇,又是怎么使了巧劲把青月,她还有乐群全部归拢过去的。她说你是受刺激之后疯了,可我却觉得你是借着这些刺激终于露出点属于自己的本来面目。所以我就猜,你早就知道了吧?你留下,唯一的目的只有一个啊,那就是要保住你自己的小命,你怕我们安排的事有后遗症,所以你要弄清楚一切,把所有的隐患都解决。”
“你一开始在用谎话气我诈我。虽然我不是十分确定,可我也能用自己的猜测诈你,”粤娭毑至此,终于笑出声来,“我赌你不是个真正真诚善良的人。你的履历,你的那双让我特别熟悉的眼睛,都让我觉得你没那么简单。现在你不也承认了?”
方淮曳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她托着腮,很平静地说:“原来是这样,我是在这些自己控制不了的细节里漏了相,那也不是我的问题。我能在一切未知的情况下,猜出来这么多东西,又装了这么久,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