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信?”景华惊讶得叫出声,上前接过信封仔细查看。
“若论纸上的事情,天下有谁敢说比我们家强呢!”廉夫人耻笑一声,她的父亲生前是海内文宗,夫君是当代文坛执牛耳者,她自己书画双绝、名扬士林,也是一辈子与纸张打交道的人。这种把信封上有字的地方裁下来,用水泡过另敷上一层的简陋手法,怎么瞒得过鉴定无数书画的廉夫人。
廉夫人又道:“一并把信看了吧。”
景华看得连连皱眉,原来康伯爵在信中为长子求娶景华。康伯爵没有嫡子,定下长子继承爵位,他在信中透露,他年前曾有大功,陛下要赏,他推恩给儿孙。因此爵位不曾升,但待长子袭爵时不降等,他已经请旨立长子为世子。只要景华嫁过去,就是凤冠霞帔、诰命加身。
“母亲,不可……”景华吓住了,自来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她真没想过自己要嫁给不相识的人。
“放心,就看他家姑娘的家教,我如何肯让你嫁入那样的人家,没规矩,虎狼窝。”廉夫人安了女儿的心,又感叹道:“当真物是人非,当年赤子之心的少年人,怎么成了如今的模样。”
“母亲别难过,有父亲陪着您,有哥哥和我膝下承欢呢。”
“我不难过,只是有些感慨罢了。你乖乖回去,不要理会这些人,爹娘会处置的。”至于如何处置,就不必告诉孩子了。
景华相信父母的决断,乖乖回自己的屋子,还感慨呢:“可惜那首词,言语质朴清丽,情感真挚,难得一首好词。若非出自那人手笔,真想探讨一番何人如此擅写闺情。”景华已经明白,这样的诗词不可能是原恩嘉这样的人写的,只不知她从哪里得来。
——————————
“那就是个行尸走肉、槁木枯枝,被规矩框死了的泥塑木胎!”原恩嘉在芷阳郡主的庄园里大骂廉景华,一旁还坐着范彬。
“恩嘉,你受委屈了,可曾看清了内院构造。”范彬微笑问道。
原恩嘉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在男神面前,不该这么放飞。“没有。廉景华可谨慎了,只让我去外书房。我们不能找人问一问院子的构造吗?学院里那么多学子,总有人知道吧。”
“不妥。我们人生地不熟,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范彬语气和缓,即便是指出你的错误,这样一张英俊的脸,也让你生气不起来。
“嗯嗯,我听你的。你信我,我真的很努力想打探,是廉景华太难缠了。我写了一首词,她却直接把我赶出来了,我把词默给你看,你给我评评理,不是我的错啊!”原恩嘉跺脚撒娇。
“傻姑娘,去写吧。”范彬跟在原恩嘉旁边,看她写词。
原恩嘉一边写,一边偷眼看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心里的小鹿快跳出胸膛。
芷阳郡主嘲讽得扯扯嘴角,一个浪荡无才,一个薄情寡义,当真是天生一对。若非为了对付廉景华,她才不会和这等没规矩的人坐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