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钱对祝虞来说,始终是不义之财。
就算祝平让她日夜颠倒的誊抄临摹那些图文,她都不曾动这笔钱。
“有这些钱存着也不能生钱,阿虞还是用了吧,免得旁人乱担心。”
梁映脸上带着笑意,咬着阿虞两个字,可祝虞听着却和林樾叫她的感觉截然不同。只觉得脖子微微一凉,咬着牙把递到眼前的白玉重新推了回去。
“是了,这是……家中给的盘缠,我一直舍不得用差点忘了。”祝虞没得选,这会儿若驳了梁映的话,只怕他要认为她要瞒不住金海楼的事儿,夜里,她哪能睡得踏实。
林清樾从善如流地收回白玉,没觉得有何不妥。
若是祝虞有能用得上的钱,那这钱是她还是梁映的,她倒是无所谓。
算来,祝虞这里她确实没有什么能再帮上的,林清樾与梁映在舍房门口与祝虞告了别。
可没多走两步,祝虞突然追了上来。
看得出来,她有话想说,但眼色从梁映身上扫过,似乎是找不到理由开口。
林清樾想着可能是女儿家的私事不便开口,便支远了梁映,让他在五丈开外等着。
“今日你提议之事,我答应地有些匆忙。但我绝无反悔之意,只是事后想起一些复杂之处,可否请林兄,待我这两日厘清,于后日山门的静心亭再告知于你。”
林清樾轻轻颌首:“好。”
“还有一事……”祝虞犹豫着,好像在斟酌着用词。“梁映他……”
林樾越待她好,她便越忍不住提醒他该注意梁映。
这样一个与命案牵连的人,又心思晦暗难明的人真的该坐视不理,任由他与林樾走近吗?她怕林樾日后会因此受伤。
可祝虞又想到,那幢命案梁映也是为了活着。
他没有亲手杀人,也没把她抛下逃命。
在书院之中,他也在林樾的引导下,一点点改变。
她该相信本性难移,还是该相信月光将照亮夜色中的所有晦暗呢?
“梁映怎么了?”林清樾看着祝虞神色一会儿红一会白,像极了正事之后,说不出口的女儿家心事,她不免有些紧张,准备随时把任何萌芽掐死在襁褓里。
可祝虞只是长长喟叹了下,再抬头看向林清樾,眼里有丝挣扎过后的疲倦。
“没事,我看他策论行文还不扎实,明日我去玄英斋再与你细说吧。”
“你们要聊得真不少。”
林清樾刚走回,梁映看起来等得有些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