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安嗯了一声,偏头看回林清樾。
“今日相谈甚欢,难遇倾盖如故之交。可惜吾不可在宫外太久,希望下次再见,便是你代大燕学子之名,入宫出席清河宴。”
太子盛赞几人能得?
不出意外,林清樾顶着老生新生无数暗处而来的视线,颌首称是。
直到萧定安的身形消失在国子监外好一会儿,澄心湖旁寂静了太久的上空,才终于找回了原本的人声喧闹。
聒噪的声音让陆询不由地揉了揉眉心,他瞥过林清樾叹了口气,勾了勾手指召来一个老生,吩咐道。
“把她的行李放到上舍舍房。”
“慢着。”
林清樾也道。
对上陆询不耐的眸光,她眉角一抽。
你以为她就不头疼吗?!
萧定安这一出来得毫无征兆。
林清樾不明白他的用意,是受暗部指示还是真的因她而起的恻隐之心……
但不管如何,她都得把一切掰回正轨。
“刚刚太子殿下说的应战书,我记得没错,只要签了便能暂时入读上舍没错吧?”
“确有此事。”
林清樾点点头,依次从梁映的头上一直点到边上站着的祝虞、瞿正阳关道宁的头上。
“他们几人名字我明日会一并写上,早晚的事儿,一会儿把他们的行李也搬去吧。”
“什么?!你也太得寸进尺——”
老生瞪大了眼睛,从没见过如此顺杆往上爬的。
可他叫了一半,就被陆询打了回去。
“听他的吧。”
老生第一次如此吃瘪,就又听陆询用着倦怠的口气道。
“你们也跟着一起去国子监上舍的舍房休息吧,辟雍学宫是容不下几位了。”
“多谢。”
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送走了才来的人,陆询最是忠心的老生挠了挠头,颇有些不解地悄声问道。
“就这么放人走了?小侯爷那边如何交差啊?他不是只要那个——”
“他不是进了上舍么,结果成了就行了。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做的别做。”陆询冷声道。
“自半年前,太子选妃定了小侯爷的心上人,这二人之间私下暗流涌动,你我要想活得长久,就别多管闲事,应付一下得了。”
老生见陆询如此身份都讳莫如深,不敢再说。
他们或许对于这些初入洛京,刚入仕途的学子们而言,是高高在上的达官子弟。但对于太子、侯爷一流,他们不过是倾手可以覆灭的一个小族。
谁为刀俎,谁为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