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她这般,也渐渐引起方子泓的注意。但方子泓没有接近她,只是会悄悄地给她些吃的。
约摸又过去好些日子,雪将将停时,江知缇终于等来了莲璃与那小姑娘。
她们背着细软,莲璃一改往日的穿着,此时她穿着朴素的布衣,拉着小姑娘。
俨然一副要道别的模样。
“小哑巴,我们要走了。”
小姑娘跳到江知缇面前,颇有些依依不舍地道。
江知缇难得在这个时候脑子灵光一些,她打着手势,问她们要去哪里。
“我们要回家啦。”小姑娘摸了摸她的头发,道。
告别的话语不会太多,只是互相拥抱片刻后便分开——她们要赶在雪停的时候去乘船。
霜雪暂停,人却未停。
江知缇目送着她们消失在白茫中,如同她记忆深处里的望着的茫茫。
都离开了,只有她仍旧留在这里。
江知缇又回头看了看那扇亮着火光的窗户。
……
江知缇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也穿着那一袭素衣,站在高处眺望云海,山风卷起衣袖裙摆猎猎,一柄银素长剑反手持立于身后。
她望的貌似不是那层叠洁白翻涌的云海,像是越过厚厚的云海,去看被云海缭绕的那一座山峰。
有人轻声唤她一句“徒儿”,她回头——
惊魂,梦破。
睁眼仍旧是乌黑的木房梁。
可方才梦里的那样真切,江知缇睁大双眸,看着房梁久久不能回神。
但未等江知缇多想,脑海突地一阵刺痛,混沌,原本短暂清明的双眸随之茫然。
她又记不起方才梦见什么了。
但外面貌似有什么在窸窸窣窣地响,江知缇歪了歪头,起身,推开木门。
外面仍旧黑夜,天还未亮。
打更人的声音离这里很远,她只听见打更人拉长了声的尾音。
窸窸窣窣的声响在停了雪的深夜更为显耳了。
她循着声响走去,在不远处停下。
她发现了一条野狗。
那条野狗在细啖人肉——狗的面前有一昏迷之人,红色的血在雪地里蔓延开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