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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风驰电掣。
终于到了惠泽楼下。
漆黑的重机,停在了前一栋的楼下,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处,俨然快要融于夜色。
严宁匆匆忙忙,从车上一下来,便仰头,快速望着家里的方向一看——
灯没开。
林心慈应该还没到家。
那一刻,就如同潮水上涌,搁浅的游鱼归海。
不用面临窘迫困境。
严宁骤然感觉到了一种无比的轻松。
但时间还是耽误不得,严宁快速把头盔摘下,皮衣外套也脱下来,两者匆忙往路琛手上一递。
路琛同样收回望向她家的视线,接过,然后说:
“快回去吧。”
他仍坐在机车上,戴着的全盔并没有取下,此刻,严宁也看不到他的面容。
在点头之后,她有点想说些什么,又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路琛不知是不是看出这一点。
他一抬手,风镜打开,那一双墨色眼眸随之显露出来,浸透在夜色下,笑意散漫,看着她,道:
“假如真有万一,就说,你又去帮对门送钥匙,我和爷爷奶奶帮你作证。”
可其实。
他的话里,是那般认真。
是又一次地,在帮她托底。
春夜。
风轻柔。
在那双墨色眸子的注视下。
严宁终究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言辞,说出些什么,她只垂下眼,稍稍错开视线,轻轻地,又轻轻地,点了点头。
-
林心慈到家的时候。
房间里,一片静悄悄的。
林心慈如平常般,开了灯,把带回来的东西放下,换上室内拖鞋,走到严宁的房间门口,轻敲了两下门。
打开门后。
严宁正坐在书桌前,手上捧着一本《物理精选》在看。
母女俩目光对上。
本来之前已然说好,严宁今天的晚餐会在外面吃,但林心慈也没追问她早归的原因,只随口问道:
“现在饿不饿?”
严宁点头,诚实回答,“有一点。”
“今天晚上炖鱼吧?”林心慈又问。
严宁也再点头:“好。”
很快,房间的门又被关上。
屋里只剩严宁一人。
但严宁还是呆呆地,又坐在书桌前,愣了好一会儿神。
直到。
她那双不久前刚冲过冷水的手,渐渐回温。
再稍早前一些时候的。
那些触感。
仿佛,也跟着一齐唤醒。
冷硬的头盔,微凉的皮衣,还有少年腰腹间,透过外套,传来的细腻炙热温度……
记忆顷刻翻涌。
严宁忽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她生平第一次。
这样主动的。
去抱住一个男生。
好像,也不对。
上次在学校,她考场晕倒后,也是路琛背着她去的校医院。
相差无几的肢体接触,早在她意识模糊时,就同样经历过?享受过?拥有过?……
最后这个词,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可严宁就像较劲,又或者说,转移注意力一般,思来想去、绞尽脑汁,也怎么样,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
严宁放在桌面上的手。
握紧又松开。
没多久。
她就干脆,连额头都抵在桌面上。
因为,她再怎么努力转移思绪,也实在忽略不掉,更说不清。
她现在脸颊上灼热的,且有愈演愈烈、好似快要烧起来的温度,到底是冷风吹过,冷水洗过后,又在室内回暖。
还是因为——
今晚。
从见到路琛那一刻。
就始终平复不下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