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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救了孤的昭华公主?”宣平皇帝开口,语气中听不出什么。
“是。”季寒临神色未改,不卑不亢地回道。
虽说他救了自己的女儿,但……温承衍眼神几不可察地一厉,心头浮上了些许怀疑。
大晏质子,竟有如此好的身手?
他不免怀疑季寒临私藏功夫,毕竟这人的身份摆在那里,是敌国的质子。而且,他竟然还随身携带着这么危险锋利又不显眼的武器,又恰好出现在半夜三更的院落外,这一切也太过巧合了,若说这不是早有预谋,如何能说得过去?
宣平皇帝面上十分开心,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你冒险及时救下了孤的昭华,孤自当要谢你。”
而后马上话锋一转,故作好奇道:“不过,孤也有点疑惑尚未解清楚,为何你正好半夜也出现在那处?又为何随身携带着飞刀?”
这话明晃晃地怀疑季寒临是不是也与刺客有牵连,虽然是他解决掉了刺客,可不能完全排除他和刺客不是一伙的,为的就是骗取信任。
又或者说,季寒临想要居功自傲,以此贪图什么更大的东西?
温浅宁心中暗叫不好,她熟知父皇的手段,正值乱世,多国林立,宣平四方环伺,宣平帝若非铁血心肠,如何将这偌大国家稳住?
今日虽是因救她之功叫来季寒临,但显然他已经怀疑上了季寒临,若有一丝可疑之处,父皇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如果宣平皇帝认定季寒临心怀不轨,必会暗中布局,将大晏这个质子彻底除去,因为作为帝王,就是要这样将任何可能威胁到自己国家安危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于是,温浅宁连忙抢在季寒临之前开口,急匆匆地喊了出来:“父皇,对不起!”
她站起身来,双手紧紧握住罗裙,垂眸一瞬,抬眼时眼眶里已经满是泪水。
“看来……我们真的要瞒不住了。”她转头看了一眼季寒临,又迅速转过头来看宣平皇帝,少女咬着唇,神色有些羞涩,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说出,“是因为……我与季寒临,偷偷在一起了。”
话音落下,殿内霎时鸦雀无声。
季寒临:“?”
一旁的追云与逐月脸色大变,跪地急急叩首,不敢多言。
好在此时殿内的人就他们几个,不然外人听到了温浅宁如此大胆的话语,又该要流言飞传了。
宣平皇帝一脸不相信,怀疑温浅宁在欺骗自己,冷冷眯起眼,语气十分严肃:“你说什么?在一起?昭华,你可不能乱说话!”
温浅宁强自镇定,装作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低着头害羞地说着:“几日前,我们吵架了,好几天都没和对方说话。后来……他向我低头认错,于是我们约着晚上出来,想要好好说一说,把话说开。”
“那个飞刀……其实是我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寓意是……让他好好保护我,没想到,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她说着说着,眼中甚至浮起一抹羞恼,将一个情窦初开、不愿被父皇窥破心事的少女演绎得惟妙惟肖。
宣平皇帝简直无语了,盯着自己的女儿,久久不语。
“她说的……可都是真的?”温承衍无奈扶额,问季寒临。
季寒临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应下了:“……是。”
虽然不知道小公主这闹的是哪出,但他神情依旧很坦荡,很快便接上了温浅宁的戏,“在下爱慕昭华公主多时,只是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妄言。能得到公主殿下的垂爱,是我的福分。”
没料到他会如此顺势接下自己的话,温浅宁心头微微一跳,少年声音沉稳,不急不缓,落在温浅宁耳中却如同石子投入湖面,让她的内心泛起层层涟漪。
宣平皇帝沉下眼眸,盯着这对少男少女,眉心皱得更深,所以……那时季寒临求见请命,想要搬离瑶光殿,不是如他当初所说的害怕玷污公主清誉,而是因为他俩吵架了?
如此一来,温浅宁方才所言,他们早已暗中情笃,倒也能对得上了。
虽然如此,宣平皇帝还是觉得他们不该在一起,忍不住呵斥道:“胡闹,简直胡闹!”
“父皇,女儿是真的和季寒临两情相悦,还望您能成全我们。”不知何时,温浅宁的眼泪已经顺着面颊滑落了下来,楚楚可怜,惹人怜惜,一副死也不愿意和季寒临分开的样子。
眼看着昭华这么喜欢这个质子,温承衍不免有些动摇了。他本就将这唯一的女儿宠到了极致,如今哪怕觉得两人身份有别,又横亘着一些国与国之间的考量,也实在于心不忍,终还是妥协给了自己女儿。
罢了,现下让他们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可以,只是,他断不会让两人的事情宣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