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森点头:“确实。”
他念的中学不算好,但成绩依旧像条分水岭,好学生一起玩,坏学生一起玩。
坏小子对乖乖女总有一种莫名的好感,癞□□对天鹅也那样,要不是季瓷家遭变故,他俩不会认识。
靳森无奈地笑了下。
回了老城区,季瓷牵着靳森,凭着以前的记忆走过一条一条街道。
离开两年多的时间,变化还是有的,靳森听她说着细细碎碎的往事,高中的,初中的。附近就是学区,季瓷十八年前上学都在这一片,她也就大学走得远点,但再远也没远出几站路。
最后,他们停在一处老宅旁。
红木大门带着点古色古香的味道,门头的牌匾上依稀可见医馆的名称。
季瓷从兜里拿出一串钥匙,站在门边挑挑拣拣,选出其中一支打开了大门。
“吱”的一声,门轴卡涩,发出轻响。
近乡情怯,季瓷原地站了片刻,这才抬脚迈过门槛。
出乎意料的是,屋内并没有季瓷想象中的灰尘漫天,所有桌椅台柜都整齐的摆放着,地面整洁,像是有人打扫过。
至于后面的小院,落叶在树下归于一处,原本的药圃里一片绿荫,长满薄荷。
穿过小廊,季瓷打开自己的房间,所有的一切仿佛停留在三年前她离开时的样子,米色的窗帘垂在地上,开窗时被风轻轻吹开一些。
“谁啊?”
门外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季瓷心上一惊。
靳森站在门外,已经和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对上了目光。
他也不知道这位老人家是从哪冒出来的,但还是礼貌地同对方问了声好。
“苏姥姥……”季瓷停在门框里,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苏姥姥仰着脸,先是一愣,随后“哎”了一声:“小瓷?都长这么大了。”
季瓷擦掉眼泪,走过去抱住了她。
苏姥姥和季瓷姥姥是多年好友,她是名游医,这么多年独自一人,一辈子活得来去自如,季瓷偶尔会收到来自全国各地的礼物,都是苏姥姥给她寄的。
这位老人家在这几年内回了京市,却发现老友故去,只留下这一间房屋,便暂住在了这里,等到了她的孙女。
见到苏姥姥,季瓷满肚子委屈,说不完的话。
靳森不方便听,自己去了后院的小门,两层的青石板阶梯被踩得油光滑亮,下完雪估计一踩一个跟头,他轻笑了声,进门后往右一转,就是季瓷的小屋。
门口田圃里的薄荷叶很香,季瓷以前说过,他能想象出大雪后,十几岁的季瓷闷着头在这里拨来拨去,像只兔子似的,肯定很可爱。
“嗯……他是云城人,”季瓷瞥了眼屋外,手指搅在一起,还有点害羞,“他很照顾我。”
苏姥姥看人很准,对靳森的第一印象还不错,现在又看季瓷的反应,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了底。
她一人习惯了,也不好为此多做评价,只是叮嘱季瓷多替自己着想。
季瓷点头:“我知道了。”
晚饭,两人是和苏姥姥一起吃的。
厨房都还能用,老人家口味淡,随便吃一点就回房间了。
季瓷端了两个小凳坐在自己的房门前,像小时候那样,仰着脸去看小院屋檐围出来的那一点蓝天。
靳森坐在她的身边,摘了片薄荷放在鼻尖闻了闻。
“没想到苏姥姥会回来,”季瓷嘟囔着,“可能是到
了年纪,身体吃不消吧。”
“要留在这吗?”靳森搓着薄荷的茎,叶片在他指尖转了一圈。
季瓷挽住靳森,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苏姥姥还没到需要我照顾她的时候吧?”
“没到,”靳森也歪歪脑袋,把侧脸贴上季瓷的发丝,“但你也可以留下来。”
季瓷仰起脸:“我留下来干什么?”
靳森喉结一滚,再开口时声音微沉:“在京市找份工作吧。”
季瓷一愣。
“这边怎么也比云城发展要好,”他收回视线,垂眸看着手上的薄荷叶片,“别人都削尖了脑袋往京市钻,你倒好,往外跑。”
季瓷的眉头皱了起来。
靳森继续说:“你家在这,人脉也在这,甚至还有个院子,没必要放弃这里的一切去云城。”
“你是不是觉得我去云城就是为了你啊?”季瓷也低下了头,“不全是,主要我生父那边我不确定,我也不想埋着这个麻烦。”
靳森摇头:“逃避是没法解决问题的,他如果想报复你,你就算躲到天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