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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伴读也好,至少还能盯住谢玉庭收敛脾气,免得把太傅气跑。
二人稀里糊涂达成交易,谢玉庭喜出望外,一把攥紧姜月萤的手,深情款款。
“公主,如此大恩无以为报——”
“那就别报了,本宫消受不起。”姜月萤堵住他的话头。
谢玉庭仰头大笑。
姜月萤无声叹气,这傻子一天天的乐个啥?
……
翌日天晴风清,东宫静书堂。
静书堂乃是东宫的大书房,位于正书房旁侧,两面环树遮阴,一般只有夫子讲学才会使用此地,如今堂内书案案面皆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可见长久未曾用。
待下人们把书堂收拾干净,谢玉庭打着哈欠落坐,并且要求姜月萤坐在自己身侧,跟他用同一张书案。
清晨日光温和煦暖,飞入窗棂照耀在书案边缘,包裹一圈金色光晕。
姜月萤坐在凳上,极力掩饰自己的局促。
面前的书案上摆着檀木的笔架,笔架上摆满大小不一的精致狼毫紫豪,有些搁不下直接堆在角落,案头砚屏旁是一方龙尾石砚台,更有落纸如漆的徽墨,香气浓郁。
宣纸厚厚一摞,搭配的镇纸至少有七八块,个个都是顶级玉石所雕刻锻造。
一眼望过去,零零散散的文房四宝砌满了大半张书案。
然而都崭新,几乎没有使用的痕迹。
“你买这么多都不用?”姜月萤深感浪费。
谢玉庭随意道:“孤觉得贵重好看就买,买来用不用就是另回事了。”
败家子。
姜月萤无声鄙视。
“你的功课很差是因为听不懂,还是压根不好好听?”姜月萤觉得得弄清症结所在,对症下药。
“此言差矣,孤的才学举世无双,凌驾于众皇子之上,让他们拍马不及,你怎么能说我功课差?”
说的什么屁话,自己信吗,吹牛皮的本事一绝倒是无可辩驳。
姜月萤在心里白眼翻上天,淡淡敷衍了声哦,而后低头摸了块镇纸摩挲把玩。
某位任性的太子殿下十分不满,伸手掐住姜月萤半边柔软的颊肉,威胁说:“你是不是在偷偷骂我,从实招来,否则我就在你脸上画乌龟。”
“谢玉庭,你幼不幼稚。”
她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对方笑吟吟瞧着她,忽而冒出一句:“小公主,孤都没有用劲儿捏,你的脸颊就留下一块红印。”
姜月萤手旁没有镜子,茫然不知所措。
谢玉庭偏不放过她,又添了一句:“你是豆腐做的吗?”
少女面颊登时红透,覆盖过捏出的红印。
二人正闹着,恰好这时太子太傅柏邺推门而入。
姜月萤捂住红彤彤的面颊看过去。
第17章伴读小公主,你是不是有点太霸道了……
柏邺已过不惑之年,鬓角霜白了一层,但精气神十分充沛,走起路来步伐稳健,说话嘹亮。
“臣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
他目光扫过勾唇轻笑的太子谢玉庭,又不动声色打量着姜国来的太子妃,眉毛微微轻撇,察觉到一丝古怪,对面的太子妃捂着羞红的面颊,与谢玉庭靠得很近。
最重要的是,太子妃居然真的愿意当谢玉庭的伴读。
本以为二人关系水深火热,现在看来似乎还不错……?
谢玉庭托着腮,语调懒洋洋:“太傅不必多礼,在书房您才是先生,该我们见过你才是。”分明是客气的谦辞,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多了一股散漫劲儿,听起来古怪。
柏邺早已习惯他,直接道:“上次我离开时给殿下布置了功课,殿下可完成?”
上回你分明是气跑的,谢玉庭小声嘀咕,顺道把功课掏出来递给他。
柏邺还没来得及欣慰,低头一瞧就是几个硕大的错字,差点两眼一闭气晕过去,短短几月不见,连字都不会写了?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他把纸狠狠往案上一拍,吹胡子瞪眼:“堂堂一国储君,连字都能写错,鸡爪子划拉两下都比你写得好!罚你把《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通通抄十遍!月末交给我。”
“太傅,你好歹是文雅学士,怎么能拿孤的手跟鸡爪子比,孤的手修长如玉,岂是俗物能比?”
柏邺冷笑:“殿下言之有理,殿下的手如此厉害,不如再加十遍。”
闻言,谢玉庭嗷呜一声,趴在案上双眸黯淡无光,整个蔫儿了。
姜月萤从头到尾没有说话,直到谢玉庭借着书案掩盖,把三本书册塞进她手里,定睛一看,正是太傅说的那三本启蒙书。
“嘘,小公主,”谢玉庭冲她挑眉,“反正你也闲着,帮我抄了呗。”
望着那双灵动多情的桃花眼,姜月萤竖起细眉,努力表现得抗拒,质问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