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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萤听得一清二楚,眉眼显出几分凝重。
身后的蒲灵听得云里雾里,禁不住好奇:“主子,我咋没听懂呀,功成名遂啥意思呀?”
自从上回在鸣泉寺救下蒲灵,这小丫头就愈发不怕姜月萤了,以前见到她总是战战兢兢,浑身发抖,现在居然都敢主动搭话,一点也不怕受责罚。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青戈没好气瞥蒲灵一眼:“少问东问西。”
蒲灵可怜巴巴看向姜月萤。
姜月萤叹了口气,提示道:“你想想哪位皇子名字里有这个字。”
一阵长久的沉默过后,蒲灵突然瞪大眼睛,终于反应过来。
遂,难不成指的是三皇子谢欲遂?
惊讶过后,蒲灵突然握紧拳头,认真对她说:“主子你不要信这种神神叨叨的话,奴婢相信傻人有傻福,太子殿下一定很有福气,其他人休想取代他。”
姜月萤:“……”
胆大包天当街说太子傻,到底谁最傻?
“你一定很有福气。”她对蒲灵说。
蒲灵眉开眼笑,一副得到了夸奖的模样。
三人往欢伯楼方向走,倒不是又想喝酒,而是姜月萤惦记里面的说书先生,忍不住想再去听一听。
一路上,许多百姓都在议论南海巨石,虽然没人敢明说,但话里话外都在揣度天意,认为这是上天给的预示。
姜月萤回想三皇子谢欲遂的模样,阴冷潮湿,眉宇间盘旋郁气,看起来脾气也不大好,一看就不像个皇帝样儿。
跟谢玉庭比差远了。
虽然谢玉庭不求上进、纨绔爱玩、招猫逗狗、不学无术,但是他长得俊,笑起来也好看,容貌出类拔萃才是帝王之相。
姜月萤仰起头,加快步伐,懒得再听子虚乌有的谣传。
刚到达欢伯楼,还没踏进门,就听见远处一阵喧闹声,周围的百姓一窝蜂地朝前跑,嘴里嚷嚷着什么出街了,出街了。
不知道的以为在抢不要钱的白萝卜。
什么人出街弄如此大阵仗?
她有点好奇,蒲灵已经抢先一步拽住一个男人,问他发生何事。
男人急色匆匆,立马解释说:“春风楼的头牌梦湘娘子乘花车游街了,上回头牌游街还是两年前呢,可不得赶紧瞧瞧去!”
闻言,姜月萤焕然大悟,春风楼乃是京都有名的青楼,里面的头牌必定长得沉鱼落雁,引起轰动也在情理之中。
说起来,春风楼在京都应该还蛮有名的,不知道谢玉庭有没有去过。
她犹豫片刻,装作无意间提起:“话说谢玉庭一般都去哪儿玩乐?”
青戈早已把这些打听得一清二楚,禀报道:“听闻他从前最爱去春风楼,几乎每次都会点梦湘娘子。”
姜月萤的脸色瞬间沉下来。
什么叫每次都会点,看不出来谢玉庭还是个痴情种,只对一人……
“走,咱们也去看看。”
姜月萤鼓起腮帮,一把提溜起脚边的小狼,抱着它气势汹汹钻进了人群中。
她倒是要看看谢玉庭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青戈无奈跟了上去,替她拨开拥挤的人潮。
芳香的花瓣飘落,锦绣花车之上,有一轻纱遮面的窈窕女子,身着青玉襦裙,浅粉披帛搭在臂弯,端庄坐在正中央。
即便是严寒冬日,她仍旧穿得十分单薄。
姜月萤先是被女子淡漠的气质震惊,而后下意识蹙眉,心想她不冷吗?
她裹着斗篷都发抖呢,对方居然穿着轻薄的襦裙,连披袄都没有。
直勾勾盯了人一会儿,忽然一阵风吹过,梦湘娘子脸上的轻纱被吹掉,飘向茫茫人海,引得一群人疯狂争夺。
而姜月萤站在原地,看清了女子的容颜,那无疑是一张极美的脸,眉细而弯,好似天边一钩月,朱唇皓齿,不笑仍旧令人动情。
梦湘娘子不动声色,只淡淡睨着周围鼎沸的人群,如同暴雨中默默绽放的花苞。
不经意间,梦湘娘子的视线越过喧闹,与姜月萤直白的目光对个正着。
女子微微一怔,朱唇弯起,嫣然一笑。
底下的人更加狂热。
“梦湘娘子笑了!难得一见啊!”
“肯定是对着我笑的哈哈哈哈哈哈!”
“狗屁,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今儿出门值了!要知道梦湘娘子对人向来疏离,可能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破天荒地笑这么好看!”
任凭众人欢呼雀跃,唯有姜月萤懵懂眨眨眼,她是在对自己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