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绥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脸上终于露出愉悦的表情。
“那林老师愿意留下来陪我过生日吗?你应该发现了,那些人都不是真心想为我过生日。但我作为今天的寿星,别人主动为我过生日,我没有权利拒绝。”
裴以绥说着脸上露出稍显委屈的表情。
“还有这种说法吗?”
林珩年微微惊讶了一下,他从来没给自己过过生日,更没给别人过过生日,不知道庆生竟然还有这种规矩。
生日过得这么被动,一切都要迁就他人的想法,那还叫生日吗?
林珩年一瞬间竟然觉得裴以绥现在的处境有些可怜。
被同情的寿星本人此刻面不改色,他当然有权利拒绝这些人的假意逢迎。就算规矩说不可以,裴以绥也不可能遵守规矩。他向来我行我素,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人的想法,更不可能迁就。
造成现在这个局面只有一个原因,这少爷自愿的。
“……好。”原本是应该直接离场赶飞机的,但林珩年被裴以绥的话给蒙骗,一时鬼迷心窍竟然真的留下了。
等林珩年坐在觥筹交错的酒桌旁时,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自己都干了什么。
他第一次参与到别人的热闹之中,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只能机械地跟随大众一次次端起酒杯,一次次祝福。
大蛋糕被人忽视扔在角落,显得孤零零的。他们在来到这里之后,又订了一个新蛋糕,比角落里这个还要大,在配合完节目组的录制之后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林珩年放下酒杯,三两步走到角落。
他今天穿了身正装,外套被他遗落在录制现场,现在只剩下一身淡蓝色的衬衫。
或许是因为包厢中人多的缘故,十一月的天气林珩年竟然觉得有些热,将袖子半卷在肘下,扣子往下解了两颗。
他站在蛋糕前,垂眸盯着看了会儿,伸出一根食指,轻轻在底盘上沾染奶油的地方抹了一下。
酒过三巡,所有人都有了醉意,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绷着,天南海北胡扯吹牛,看起来竟然意外地和谐。
没有人会注意这个小角落。
林珩年在伸手抹了一下之后,又缩回手,转身出了房间。
节目组包下了整个山庄,外面一时间有些静谧,林珩年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他们聚餐的房间在顶层,走到正中间左转可以直通顶层天台,不过因为这栋楼只有五层,以及地势高低不平,即使站在外面俯瞰四周,也难以产生畏高的情绪。
四周的防护栏都用透明玻璃代替,林珩年靠在玻璃上,看着远处被黑夜浸染的黑森林,深深吸了口气。
清新的空气混合着夜的微冷,直达肺腑,一种前所未有的畅意涌上心头,林珩年忍不住眯了眯眼。
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旁边忽然多出一道人影。
裴以绥手里端着一个圆托盘,上面放着一块切割工整的蛋糕,旁边摆着小勺子。
他背身靠在玻璃旁,两条胳膊肘架在上面,语气有些慵懒。
是喝过酒后的微醺和惬意。
“在看什么?”
林珩年侧目瞥了一眼裴以绥和他手中的蛋糕,默不作声地捻了捻手指。
刚才残留在指腹的奶油瞬间化开,变得滑腻。
他说:“没看什么,包厢里有点闷,出来透透气。”
裴以绥说是让自己陪他过生日,但其实他也陪不了什么。
“要吃蛋糕吗?”裴以绥举了举手中的圆盘,继续说:“这个是我哥隔空投送的,我嫂子亲手做的。她做出来的点心比店里的好吃,平常吃不到,只有过生日才有。”
林珩年闻言又多看了那块蛋糕一眼。
没看出来个所以然。
于是他睁着眼睛乱夸:“挺好的,上面画的松鼠很可爱。”
裴以绥沉默了几秒,看了看蛋糕,又看了看林珩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掻鼻头。
“呃……这个画的是狗,金毛犬。”
林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