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才坐在车上赶路的时候,他竟然罕见地冒出了想要主动联系对方的念头。
他是个行动派,这么想就这么做了。
发送完好友申请,他才迟来地感到自己似乎有些冒昧,才出现在对方世界一天就主动加好友,会不会被阿树哥哥直接拉黑啊。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阿树哥哥简直就是个小太阳,他完全能够透过发过来的内容想象出对方笑着说这句话时语调上扬的语气。
像个温柔又开朗的大哥哥。
温柔开朗的大哥哥此刻有点紧张。
林珩年在通过小一的好友申请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跟在乐队后面登上了舞台。
其实很多乐队表演的场地都非常随性,有时候甚至在大马路上都能就地弹一曲,林珩年就是在这种氛围中成长起来的。
但是今天的表演显然比之前他参加过的所有演出都要隆重,台下的欢呼声一浪接着一浪,震得林珩年脑袋发懵。
他记得闻锐之前问他的时候,说只是个小演出。
林珩年看着台下乌泱泱的观众,迟来地意识到自己又被锐哥骗了。
他虽然喜欢乐队表演形式,但是骨子里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即便他经常穿梭于各个乐队之间,也没有加入其中。
而闻锐似乎是察觉到了这点,时不时就要请林珩年过来救急,话术常年不变,林珩年从来分辨不出对方是真需要救急还是又在忽悠自己,次次都上当受骗。
很显然,这次又被忽悠了。
因为林珩年现在正处于变声期,所以闻锐从来不给他安排主唱位,今天表演的曲目是老歌,他心里清楚,上场后就规矩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拨弦,也不跟台下的观众们互动。
其实说来挺可笑的,林珩年一直期望自己的歌能够让更多人听到,但是真让他站在台前表现自己的时候,他竟然出现了畏惧情绪。
但是好在,这种情绪目前只有他自己能够感觉出来,别人暂时还没发现。
他今天的演出服装采用了撞色的设计理念,整体呈明黄和桃粉,牛仔外套和牛仔裤上被专门划了口子做出破洞效果,头上反戴着一顶粉色鸭舌帽。
脸上在临上台前被云烟用彩色颜料抹了一道彩虹,可爱中增添了一抹活泼,显得有些俏皮。
林珩年脖子上挂着一把纯黑吉他,每每抬头的瞬间就会引来一层要掀翻屋顶的欢呼,惹得他有点不好意思,脸颊红红的。
他才十六岁,脸上的婴儿肥没有完全褪去,从感官上就给人一种年龄很小的感受。
林珩年很快被现场欢乐的氛围感染,心中那点不易察觉的紧张逐渐消退。
他是个十分适合舞台的人,只要站在那里,仿佛就闪闪发光,让人移不开眼。
有一种人就是有这种魔力,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比别人有感染力,让人看一眼都会忍不住跟着高兴起来。
演出进行的很顺利,乐队成员下台的时候,台下甚至有人起哄吹口哨。
林珩年很容易被感染,体内不断分泌的多巴胺令他无比兴奋,他匆匆返台,对着台下密密麻麻的观众弯腰九十度鞠躬,而后迅速抱着吉他拨了几个俏皮的和弦。
“呜呼~”
“喔喔喔喔喔!”
现场氛围因为林珩年的这个举动瞬间躁动起来,许多同行和观众跟着附和,敲出一段令人沸腾的旋律。
林珩年在欢呼声中匆匆跑下台,那抹亮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几乎是林珩年刚下台,现场入口处出现一大一小两个人。
裴以绥听到欢呼声抬头,只来得及看到一抹翻飞的粉色衣角。
演出现场的后台非常混乱,林珩年下来之后就找不到队友了,他匆匆换下演出服装,刚想在手机上打声招呼就先行离开。
下一秒,一只手搭上他肩膀。
林珩年打字的动作一顿,扭头瞥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在看到身后是闻锐后,他脸上的表情才开始鲜活起来,笑着叫人:“锐哥!”
闻锐应了一声,开口问他:“张淼说要去聚餐,一起来吧。”
林珩年张了张嘴刚想拒绝,闻锐紧接着补充了一句:“他们过两天就要出国演出了,保守估计三四个月都回不来,不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