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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亦行简单冲了个澡,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浴室,目光掠过那张空荡荡的床,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随后若无其事地躺下入睡。
这一晚宁亦行的思绪格外纷乱,他罕见的没什么睡意,干脆合着眼数羊。
宁亦行数到第三百二十只羊时,卧室门口传来轻微的动静。
——吱呀。
门开了。
宁亦行满脑子都是卧槽,脑子里闪过无数恐怖故事的片段,后背窜起一阵凉意,只想一拳把自己锤晕。
脚步声渐近,宁亦行死死捏着自己大腿,生怕一不小心叫出声。
床面下陷,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被子的一角被掀开,有谁攥住了他的手臂,力道很熟悉。
原来是裴迟砚啊。
宁亦行刚要松懈,蓦地愣住。
裴迟砚为什么大半夜进他房间?
宁亦行大脑一片空白,颈边温度愈渐滚烫,最后凶狠地咬下,可在沾及皮肤的刹那,却收敛了所有狠戾,像只刚生出乳牙的小狗叼住磨牙棒磨着。
那些莫名出现的红痕,终于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宁亦行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裴迟砚的性格,或许从来都不是平日他表现出来的那样。
【作者有话说】
小狗即将醋疯,破防警告。
第10章绘本
这个认知冒出头,便如春笋疯长,直将宁亦行的胸腔挤占的密不透风。
比生理性不适来得更快的是愤怒。
原来他从没真正认识过裴迟砚,那裴迟砚看到他和宋阳断交,看到他傻傻地送礼物和许下承诺时,更多的是感动,还是对猎物自投罗网的讥讽。
颈边的力道淡了,圈在他腰间的手抽离,卧室门合上,房间静了。
宁亦行抚上不明显的咬痕,等到明天,这道痕迹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他心里的划痕,却怎样都无法抹去。
后面的时日,宁亦行照样和裴迟砚一同去学校,他其实一个字都不想说,但当裴迟砚目光投来,宁亦行眼底的冷淡又全数掩藏。
他没想好怎样去处理这件事,也没想好怎样去面对裴迟砚。
只是每每用伪装出的样子和裴迟砚相处,他总会有种自己掌握了主动权的错觉。
裴迟砚骗了他,他骗回去,多么理所当然。
裴迟砚没有再等他一起走,下课后就径自回去了。
宋阳那边态度不冷不淡,但至少没最开始那样尴尬,有时候两人还会怼两句,恍惚间回到他们没闹掰的时候。
许是高三来临,宋阳不再像先前一样对学习一点不上心,他们这个小组渐渐成了小组里走的最晚的。
秋雨来得急,宁亦行给宋阳讲题讲到一半,只听窗户传来轻微敲打声,眨眼就噼里啪啦地下起雨来。
等宁亦行讲完这页题,雨非但没有变小,反而有渐大的趋势。
宁亦行叹了口气,看样子一时半会是停不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两天末班公交也停运了,再过半小时雨还没停,他就冲到外面打网约车算了。
“你没带伞?”
宁亦行翻了个白眼:“你带了一样。”
宋阳转着笔,眼睛盯着宁亦行:“我家司机来接我。”
哦,宁亦行麻木地想,忘了这位也是少爷了。
宋阳像是随口一提:“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他移开眼:“毕竟你帮我补了这么多天课。”
宁亦行没多犹豫就应下了。
不坐白不坐,总比淋湿了好。
宋阳家的车和门卫打了招呼,一路开到教学楼下,一上车就升起隔板,将车内分为两个空间。
宁亦行支着下巴发呆,耳边宋阳喋喋不休:“宁亦行,你知不知道你这些天老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你这张嘴能说点好听的吗。”宁亦行无语,话锋一转:“你那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
“别和我扯淡。”
宋阳习惯性摸了摸裤袋,发现烟盒是空的,他心里涌起些烦躁,道:“你不是知道了吗,不然你为什么答应老师给我补课。”
宁亦行怼道:“你这点智商用在学习上多好。”
“滚。”宋阳骂了一句,宁亦行没接话,车里没声了。
高耸入云的建筑飞速掠过,细密的雨珠落在车窗上,模糊又清晰。
两人各坐一边,中间空出不小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