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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泽琛隐忍不发,亲自蹲下身,将掌心放在狐狸肉垫下,轻轻一拉抱回来。
察觉到她身上有陌生狼的气息,面具下的脸都黑了,他甩了个清洁术,“反正你也闲不住,带你去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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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阴冷的水牢中,四面八方的水从上方流下,水中的食人鱼闻到味,贪婪地啃食新鲜的血肉,令狐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和有什么腐烂的味道。
胡淼淼一进来就怂了,老老实实躲到君泽琛怀里,伸出小爪子尖尖勾住他的领口,连说话都是颤音,“嘬……嘬嘬啊,你不会要把我关进这里吧?”
就……就那点小矛盾,就要把狐狸丢到水牢吗?
胡淼淼余光瞥见水里的食人鱼。
小小的成群结队,死鱼眼,狩猎夹的牙齿,一口下去就能撕下来一块肉。
她更怕了,可怜兮兮地耷拉着耳朵,用蓝汪汪湿漉漉的眼睛看君泽琛,小爪垫不安地踩踩他的胸,“嘬嘬?”
小狐狸总是往别的狼身上蹭,君泽琛确实有气,但他不至于丧心病狂这么对狐狸。
他垂眸,捏了捏她的两束小胡须,将它们掐在一起,再放开。
小胡须弹性十足,她的嘴垫也会随着胡须抖啊抖,害怕地嘤了一声,一头扎进他胸前,扒他衣服,试图钻进去躲好。
“没出息。”君泽琛按住乱动的小狐狸,嗤笑一声,“这不是给你准备的,当然你如果想住也不是不可以。”
胡淼淼一听,埋在他怀里瓮声瓮气,“不要,你把我关在这里,我就不和你好了。”
她威胁得一点都没有杀伤力。
君泽琛不为所动,宽厚的手安抚小狐狸炸了的背脊毛,“脑袋抬起来,对面的那只妖你认识吗?”
胡淼淼这才抬起头,当看见那女人的一瞬间,控制不住惊讶,“王女?”
在幽深的水牢中,被绑在架子上的女人往日绯红华丽的衣服已经被水里的食人鱼扯破,下半身的血肉模糊,伤口被水泡得发白狰狞地向外翻卷,细看还能看见骨头。
苏山灵困在水牢多日,没有妖丹的她大受打击,身体更是大不如前了,娇生惯养的王女从未被这样对待过,她的状态很不好,之所以能撑到现在没有咽气,全靠水中的特殊药物。
每次她快要死的时候,伤口都会奇迹般的愈合,新生的肉再次食人鱼啃食。
最绝望的是,她全程都有意识,能体验到鱼牙齿撕扯的力道,磕碰骨头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攻击她的心理防线。
苏山灵被折磨得有些精神恍惚,披头散发的,听到有人叫自己好半晌才抬起头。
二者四目相对。
初次见面,她是高高在上的王女。
她是一个狐狐可欺的野狐狸。
她对那只有血缘关系的狐厌恶万分,冷眼看她被拖走,丢到无数狐族叛徒死亡的噬魂岗。
里面有万千恶灵,吞噬活物,没有狐能从里面出来,而这只孽障不仅出来了,还逃去人界。
有些野生的狐狸就是命大,犹如路边随意践踏的杂草,就算是拔了根,沾点土依旧能扎根活下去。
再次相见,身份对调,她在逼仄的水牢里仰望,她站在高高一个人的肩膀上俯视她。
复杂、难堪、愤怒的情绪糅杂在一起,最终化为一句诡异的笑,“祸害一千年,你果然没有事。”
她狠狠怒瞪上面的狗男女,最终在君泽琛身上停下,嘴角的笑容越来越诡谲,“就是这只狼救的你吧,他知道你恬不知耻勾引别人的未婚夫吗?而你最终还和这个狗男人在一起害死了他。”
“放肆!”
守候在两侧的狼妖大声呵斥:“不得对王无礼。”
王女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眼珠子猩红,“他是狼王……怪不得……怪不得狼族指名道姓要我来平息狼族的怒火,是你,是你这个贱人怂恿他,是你害得我落得这个下场。”
一句一句谩骂,让君泽琛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就在他欲让狼摘了苏山灵舌头之时,他肩膀上的狐狸炸毛气咻咻道:“放屁!”
狐会骂人了。
她跟鸡大妖学的。
她伸出透明的爪尖,对水里的狐狸指指点点,“你瞎说,明明是那坏公狐狸勾引我,为了证明我不喜欢他,我把他杀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胡淼淼的心思根本就没在两只狐狸身上,更没有想起在狐族不堪的过往,现在她在乎的只有一狼。
她两只后腿分别站在君泽琛肩膀上,团成一个狐帽,大尾巴缠着他的脖子,狐臂捂着他耳朵,前爪肉垫捂他双目,软乎乎的小肚皮印在他的后脑,焦急地解释,“你可不能听她挑拨离间,我才没有勾引那只公狐狸,你才是我夫君,要勾引也勾引你。”
整个脑袋都被狐狸霸占的君泽琛:“……”
怎么勾引?
就这么勾引吗?
尾巴缠得紧,都快把他锁喉了,更别提那两只肉垫在抠他眼珠子,有面具她也不嫌硌得慌。
这一刻,心中所有戾气,都被笨笨的狐狸搅和,君泽琛向后伸手托住她的背脊以防她掉下来,沉稳的嗓音略带几分无奈,“慌什么,你夫君还能信她不成?快下来,那么多狼看着呢。”
早在狐狸胆大包天盘狼王后脑勺的时候,众狼就目瞪口呆了,狼族都声称狼王宠狐狸,但狐狸也不是这么个宠法吧。
且不说狐狸是天敌,就是同族的母狼,也没有被夫君这么宠过。
君泽琛并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他这么说只是想让狐狸趁早下来,果然,狐狸炸起的毛毛轻松捋平,哼哼唧唧从他脑袋上下来,若干狐毛扑簌簌从他眼前掉落,他统统接住,熟练地揣起来。
君泽琛说:“欺负你的狐狸就在下面,怎么处置由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