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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将曲解你的经典,破坏你的戒律,以达到我今日武力不能达到的目的。”
世尊听了天魔的话,平静道:
“那时,我的真正门人将会脱下袈裟,穿起便衣到世间去,世间将成为我新的庙宇,旧庙宇则将成为囚禁你魔子魔孙的监狱。”
“我行佛之实,你窃佛之名。”
“世人之所以愿意皈依,是因为佛之真实,而非虚名,佛贵于真实,从不在于虚名。”
“如果你真能做到佛之真实,且日日行之,你就成了我的弟子,成了另一尊佛。”
“可若你仅想假借佛的名义在庙宇中享受祭拜,贪图虚名,只需十年、二十年,世人就会洞穿你为魔的本质,看穿这庙宇就是一座魔狱,继而背弃这写作佛却读作魔的假佛教义。”
“而那时,我的门人弟子早已穿上了便衣,去往世间,实践宣扬我的教法,引导世人推翻你魔子魔孙的假佛法。”
“教法名字唤作佛或者魔,皆不能沮丧我的意志。”
“只要有人愿意实践佛之实,我的教法就会长存世间……”
——这便是世尊的答案。
伴随着这个故事的展开,越来越多的人面露恐惧,有的则是恍然大悟,而后心悸、愤怒、惊恐……
诸般表情不能形容概括此间的人心起伏。
当这个故事与男子先前提及——他们眼中的唯一佛主是九洲诸方势力眼中的四魔之一。
两件事互相印证后,一个恐怖的真相浮出水面。
众人唯一能延续的默契,就是沉默。
死一般的寂静覆盖在大厅中。
没人敢接话,因为牵涉的意义太大,哪怕是过往最虔诚的信徒,此刻都不禁身躯颤抖,嗫喏着嘴唇,指着先前开口之人,半晌没吐出一个字。
一直到了很久以后,才有一位老僧颤巍巍举起手,指着男人厉声道:
“你这是……谤佛!”
人群中,有人低声幽幽道:“可到底谁才是真佛?”
有人高呼道:“释尊庇护我等文明数千年,难道尔等都忘了?!”
“可故事中也提到了,彼时,天魔将窃取权柄,披上袈裟……而且就今日之举来看,上层未必真的曲解了真言,而是释尊本意……”
“为何唯一佛主要打开阎浮提通往九洲的屏障?”
“释尊何等存在,行事自有深意!不要妄图揣摩神心!”
“可话又说回来,这数千年内,释尊何时显露过真身于世?诸家给不出证据证明释尊是四魔之一,我等又……”
“你们这是渎佛!佛主会抛弃那些不虔者,你们将堕入幽海!连带你们身后的文明、势力!”
“不虔者?可世尊说了,佛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人,哪怕他不信佛,祂是诸界的导师,六道四生的慈父,你们难道没有聆听到那大宏愿吗?”
“若不渡众生,不救末世,则不求未来!这不是真佛,谁是?!”
“荒唐,荒唐……”
一位老僧难以置信地望着愈发狂热,且两极对立的众人,慢慢后退,喃喃着,
“你们都疯了,疯了,你们居然在怀疑唯一佛主,你们会下地狱,受无间之苦……”
对于不虔的信仰而言,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再难遏制。
更遑论是而今的佛乡。
即使是佛乡信徒,过往也很难完全解释一些问题,但彼时足以用虔诚来掩盖。
也正是这些问题让佛乡被九洲诸方势力敌视,但因为没有确凿证据,且佛乡的确解决了阎浮洲大部分底层文明的生存问题,才容忍到不久前。
可当另一尊真佛现世,他们的信仰出现了动摇。
最关键的是这并不是让他们放弃信仰,而是“回归正确”,皈依真正的佛的门下!
……
……
年轻僧人神色清冷,一身雪白袈裟,步入了一座虚空洞天。
率先映入眼前的是一座深不见底的幽绿池塘。
前方是一座佛刹。
他没有止步,走入了宝殿的长廊,步步登高,拾阶而上,俯瞰下方的场地。
此地,就是数千年前“释尊讲法,婆罗花开”的场地,彼时无数文明的代表喜极而泣,跪地恳请释尊颁下佛法,解阎浮万民于水深火热中。
事后,诸家文明以释尊之法庇护己身,当真缓解了阎浮诡雾的侵袭,也正是因此,佛乡才能一步步发展到今日,几欲登顶阎浮洲。
直到数年前,一场突然颁下的神谕,让佛乡彻底跌落神坛,成为了九洲神厌鬼弃的存在。
年轻僧人短暂驻足,继续登顶,来到最上方的一座小佛塔,塔名“香积”。
他步入其中,一位男子背对他,盘坐在佛塔中心,前方是一尊佛像。
“还在礼佛?”年轻僧人嗤笑道,“没听到下面的说法吗,你在礼的是假佛。”